姜上学堂批八字案例

文 | 孙会昌

一九七八年夏天，我还没上一年级。一天，吃过早饭，领着小我三岁的弟弟，约上邻居胖小去村东耷拉头地头摘苘麻桃吃。苘麻桃可好吃了，浅绿色的萌样，象现在的酒心巧克力呈半球形状，比大拇指稍大一点。果实尖端平整，四周有绿绒绒、极软短细的毛刺，别担心，一点不扎人。果实分卵瓣，每卵瓣里藏有芝麻粒木小的肾状白果，咬在嘴里稍甜中略有涩味。长大后才知道，苘麻是锦葵科，一年生亚灌木草本，茎枝被柔毛。花萼杯状，裂片卵形；花黄色，花瓣倒卵形，花期7-8月。

真不少，地头上有长长的一大溜。我仨个边摘、边瓣、边用口吸出小果实，嘴里还不住的赞叹:嗯！好吃。因稍有涩味，吃的又多，胖小一会咋呼开了:"哎哟！‘辣’舌头了"。引的我和弟弟哈哈大笑。

“吃这个行，可别祸害庄稼哈”！奶奶不知道啥时侯，右臂挎一个荆条大篮子，踱着小脚，来到我们身边。"奶奶，你来干么里"？我急忙问道。奶奶回道:"摘点苘叶回去"。"干么用"？我又追问。奶奶神秘地说:"到时侯你就知道了"。

苘叶很多，又大又嫩。圆心形，边缘具细圆锯齿，两面均密被星状柔毛；叶柄被星状有细柔毛。

我仨帮着奶奶摘苘叶，一会搞定一篮子，跑在奶奶身前，一蹦一跳地唱着:"小呀么小儿郎呀，背着书包上学堂……"，撒着欢回家了。

抱着好奇心，在家里跟在奶奶身后，一探究竟！奶奶从饭屋里拿了三个大盖垫，分开、平放在西屋的空木床上，用苘叶密密的铺了层，又把先用井水泡了半天，洗净、文火煮到用手一捏就烂的黄豆，倒在苘叶上，摊平薄薄的一层，在上面又盖严了一层厚厚的苘叶，三个盖垫都如此整理停当，奶奶才说:"等七天吧，豆子就变样了。期间，你可不能偷掀开看，要不，戏法就不灵了"，我点头同意。

七天？好漫长啊！好几次想去偷看，无奈，找不到锁西屋门的钥匙。奶奶知道我和弟弟调皮又好奇，随身带着钥匙，防患于未然呢！

渐渐的，我把这事就忘了。有一天早饭后，奶奶说:"走，一起去看看豆子怎么样了"？我才想起这事，迅速的、跟着去看戏法结果。

奶奶轻轻的揭去上层的已半干，下面仍潮润的苘叶。哇，奇迹出现了。黄豆上面已满满的白醭(方言醭:因受潮发酵而产生的菌)，且连成一块一块的。奶奶掀开另外两盖垫一看皆如此。奶奶边掰碎边笑咪咪的说:"行，成了！这玩意才能有助我饲好豆子咸菜(方言:豆瓣酱)"。我一看，不喜欢的说:"这也太、太、太恶应人了，都发霉了，吃了不生病吗"？奶奶回:"你懂啥？快上一年级了，好好学，这个书本上都有"。

奶奶又去饭屋拉着风箱，光当光当的，烧了半锅水，水开后放进去一斤多粗盐，等晾凉全融化后，用水瓢一瓢一瓢的全盛在活面用的大瓷盆中。

奶奶搬来早已刷净、空干晾透的咸菜瓷坛子，放在北屋门东侧窗下的香台子上。把捏碎、带醭的黄豆，用簸箕左角慢慢倒入坛中。把中午吃的西瓜皮，去硬皮削瓤洗净，用开水稍烫后，放一旁晾干。

奶奶又端水，在院里活泥。净手后，把晾好的西瓜皮切大块，老姜切片，放在坛子里，抱起坛子晃匀，使黄豆盖严西瓜皮和姜片，凉开盐水没过材料，盖坛子盖，又在盖外侧用塑料布封严扎紧，还不放心，用刚活好的泥巴沿坛子盖抹严摁实。奶奶洗着手说:"二十天后，又有一年的下饭、佐酒佳肴了"。

奶奶说的一点不假，腌好后开坛，黄豆酱油香味扑鼻，且美味下饭。更是我家吃凉面，做红烧鱼等离不开的佐料。

西瓜皮软软的、豆瓣稀烂，伴着姜香味，放着褐黄色，舌尖上的美味，文字难以形容和描述。

褐黄色的汤，可当纯黄豆济南酱油用。红烧之类的菜里放上点汤，酱香浓郁。家里有客人，盛上一小碗，清口下酒。客人临走时，不忘带走一罐头瓶。我更爱把自已家种的红皮蒜或辣椒切片、切圈，调拌进豆饲咸菜中，辛辣、蒜香、酱香……一齐刺激味蕾。哎呀！看官别笑话我，用餐巾纸擦下，写到这里，我不知不觉流了点口水。

元末明初文学家刘基先生《卖柑者言》中:时位之异人也！我不尽赞同。现在，人民生活普遍提高了，想吃什么就可以买什么，但更多的是想不起吃什么好了。现在的肉、青菜、蛋类等食品，没有过去的好吃，更没过去的无机绿色了。以前穷人家才吃的窝窝、饼子、野菜等饭食，现在谁不想吃？

而我更想吃的是奶奶饲的豆子咸菜！看官会说:商场超市里什么口味的豆瓣酱没卖的啊？不一样，绝不一样！奶奶做的豆瓣酱，我现在只能，且只有想想、回忆了，我再也吃不到了。因为，奶奶走了快二十年了……

作者介绍：孙会昌，男，1970年出生，原籍聊城东阿县。现居济南市平阴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齐鲁书画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百姓学习之星等。

【编辑制作：滑溜（憨派文学创始人。在其《滑溜》一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憨则精，精则憨。/ 憨者因为憨走向了死亡，/ 精者因为精走到了尽头。/ 人生不同，/ 人死相通。/ 活着，曾经为一根鸡毛面红耳赤，/ 可以为一个女生舍身忘死；/ 死了，不骄傲广厦千万美女满城，/ 不沮丧……）】

壹点号中国憨派文学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