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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说十字街开酒店是什么意思的简单介绍

同治三年三月初四。晨雾刚刚散尽,一艘由嘉善开往杭州的航船正在河网交错的运河上缓缓行驶着。

太阳露出了笑脸,后舱的甲板上,船夫忙着生火做饭,升起袅袅青烟。船舱内躺着的客人,经过一夜昏睡,有的睁着惺松的双眼,有的正懒洋洋地坐起穿衣。蓦地,从船的中舱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般地惊叫,一个衣衫未整的人丧魂落魄似地奔出舱来:“啊——,快来人啦,这儿有……有人被杀了!”

只见舱板上一个乘客弯曲着身体躺着,脑袋不见了,鲜血流淌了一大片,湿透了被褥。这一幕吓得众人直发颤,其中几个胆小乘客的牙床已碰得“咯咯”直响。船老大叫张富有,有多年行船经历,可眼前的这一幕,真把他吓愣了。他双腿一软,竟跪倒在船板上:“老天,这……这叫我如何是好?”

这时,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挤进来,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平静地说:“大家先别惊慌,人命关天,我想还是先报官再说。”

“客官救命啊……”张富有忽然大声哭嚎:“他,他不是我杀的呀!”

“你先别哭,我且问你,这死去的客人名叫什么,家住哪儿,你知道吗?”年轻人和蔼地询问。

张富有结结巴巴:“乘船的人每天很多,我哪能问个够?这人我……实在不知道。”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望了一下船外:“现在船到什么地方了?”

“已到毛家湾了,前面不到二十里就是石门县了。客官,我没杀人,千万不要报官呀。”张富有哀求着说。

“既然你没杀人,为何怕报官?”

“对,不报官,难道让我们陪死人啊。”众人如梦初醒似地叫嚷着。

张富有被逼得额上渗出汗珠,急得直打转儿。

年轻人一看气氛不对,便走到一位年老的乘客身边,作了个揖:“老人家,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姓裴,名道运。”

“裴老人家,咱们出门的,谁不想平安无事。可今天碰上此事,船上的人谁也脱不了干系。昨天咱们十二人上的船,今天却少了一人,究竟是谁下的毒手,非报官审结不可。要报官,咱们十一人自然都要作证,只要分辨清楚,大家再走不迟。否则谁先溜走,官家追究起来,必然要怀疑他谋害的。裴老人家,你说是不是?”

裴道运频频点头:“公子说得在理,咱们既然在一条船上,就要齐心协力,相信衙门不会把十一条命去抵一条命的。”

“唉,真晦气!”众人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那年轻人两眼炯炯,盯着刚才首先喊叫的人:“这位客官,姓啥叫啥?”

“在下黄道梅。”

“你昨晚挨着被害人睡,难道晚上一点声响也没听见?”年轻人追问。

“没……没有呀,我睡死过去了,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早晨醒来穿衣服,才看见袖子上沾着血,回头一看,吓得我大叫起来。”

年轻人若有所思,双眉紧锁,像在找什么东西似地仔细在船舱内搜寻着。忽然,他的眼光凝视在一篷窗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大家快来看,这儿篷窗上的销钉没了!”

众人凑上来一看,果然,销钉被人拔走了,顿时议论纷纷:

“这人是怎么上来的,难道是水鬼不成?”

“一点声音也没有,太奇怪了。”。

那年轻人伫立着,脑海中闪现出昨晚上船后的一幕幕。他微微一颤:半夜时分,我腹痛起来方便,船已停了,乘客和船夫们横七竖八地躺着。蹲着方便时,隐约听见一人下水的声响,难道……这就是凶手?此时,船已驶到了石门码头。

“张富有,如果你想证明你没杀人,那就马上去报官,快去!”年轻人毫不客气地说,然后转身一揖:“各位请稍候,等衙门里的人来了以后再说。”众人虽然心中不太情愿,但谁也没挪步。

约莫一袋烟的工夫,张富有带了三个衙门公差上了船。公差们将死尸被子掀起,捏着鼻子翻了几下,又伸手往死尸身上棉袄里摸了一会,“哦,有个包袱。”大家惊奇地围上来。公差打开一看:包内有洋钱三十六元,还有一块小手巾,上写着“顺隆布店”、“李氏记”几个红色字记。其他衣物等一应俱全。

公差们找来找去,见没有什么了,便朝众人一瞪眼:“谁干的?若没人承认,大家就跟我们上衙门去!”说完,公差将船上十一名乘客、四名船夫连同张富有十六人,一起带往县衙门。

算命说十字街开酒店是什么意思

快到中午时分了,石门县太爷程方壶刚审理完一件案子,打了一个哈欠想退堂休息。这时,衙役递上一张案情报单:

今天早上,在嘉善开往杭州的航船上,行驶到本县毛家湾处发现有一乘客被人割去脑袋,侧卧在船上,人头已无踪影。死者身上带的钱物行李等都在。船上其他乘客无伤,也无财物损失。特报。

程方壶看完,心头像压了一块铅似的:这年月,地方治安不靖,杀人越货的贼匪竟如此大胆妄为,此案非审个水落石出不可。想到此,他手一挥:“将船上众人带上堂来!”

两旁差役齐声吆喝,公差已带着众人列在堂下。

程方壶将惊堂木重重一拍:“谁是船老大?”

张富有一听,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在案前:“小的张富有,是船老大。”

“大胆刁民,那人是怎么死的,快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吃苦。”

“回县太爷,小的是昨晚开的船,半夜曾在八里荡附近停了几个时辰。到天快亮时才开,到毛家湾才发现已死了人。其余小的……实在不知。”张富有战战兢兢地回答。

程方壶大怒:“混帐,作为船老大,凶手在哪儿下手都不知道,难道船上的人都死了?看来不打你是不招了,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冤枉啊!我的青天老爷,冤枉啊……”张富有叫起屈来。几个差役上来要拉张富有。

“且慢!”这时人群中走出那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向程方壶打了一躬:“在下李秉衡,家父现任江苏华亭县知县,与程老爷是同寅好友,今日不想在此幸会。船上的事我愿意作个证人,求老爷先暂且饶了张富有。”

县太爷微微一愣:李秉衡!那不是老朋友李官的公子吗?想不到在这儿碰见,太意外了。看那李秉衡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言语中又似乎流露出弦外之音,莫非他对此案已有端倪?不如私下相询。想到这儿,程方壶将惊堂木一拍:“好,张富有,本官本该重重罚你,看在李公子面上,暂且将你押下。其余众人都先留下待审,等有眉目后再放不迟。退堂!”

待堂上的人均退走后,程方壶握着李秉衡的手:“本官八年前曾在华亭做知县,那时在贵府曾见过你,想不到你已长成这么大了。”

李秉衡行了一礼:“老伯,家父也时常念叨你。这次小侄奉家父之命到杭州公干,本想办完事再来拜访,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

“贤侄为何在这条船上?”

“我从华亭出发,走的是旱路到嘉善。昨天傍晚时分在桥边一家酒馆里吃完面下来,恰巧碰上这条船到杭州,我就上了船,哪知遇到了这桩奇案。”

程方壶抬头望了一下窗外:“时候不早了,贤侄既然来了,暂且在此小住几天,我先派人到杭州通告令尊一声,待办完案再行,可否?”

李秉衡也正为此案伤透脑筋,不想就此罢休,便爽快地答应了:“小侄愿助老伯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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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程方壶忙于验尸、审讯,还派人去毛家湾一带查访,却毫无进展。

天渐渐黑了,程方壶带着满脸愁容退入内堂。见着李秉衡就说:“贤侄,这案子棘手啊。船上的人都不承认,口供也差不多。你说是谋财害命吧,可死者随身带的银钱尚在;说盗吧,船上货物又不少,人也没逃走,唉,真让人琢磨不透。”

“老伯,小侄琢磨了许久,此案颇有蹊跷之处。”李秉衡应道。

.“哦,莫非你夜里听到什么动静?”

“小侄三更光景曾起来方便,这时隐约听到船头水响,好像是一个人落水的声音。等我穿好衣裤察看,却又无动静。当时满船的人都熟睡着,只有小侄听见。依小侄看来,此案十有八九是仇杀。只苦于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贸断。”程方壶刚刚舒展的双眉又紧锁了,不觉叹了一口气。

李秉衡安慰道:“老伯请宽心,小侄已有一计,特请示老伯定夺。”

“哦,不妨说来。”

“明天堂审,请老伯提审张富有,逼他招认行凶,然后打入大牢。再将乘客裴道运、黄道梅、张申及船夫王福、赵甲、烧火阿二扣押,带到一僻静处看守,其余人可保外候审。小侄需要带上他们,再派几名精干捕快,乘原船悄悄开回嘉善,相信不出二十天定有回音。”

程方壶听了,满口称赏:“贤侄才干,佩服!一切悉听贤侄调度就是了。”

李秉衡也起身答道:“不敢当,只是还需要备办几样东西,烦老伯吩咐一下。”

“好说,好说,贤侄尽管开口。”

“小侄需药箱一只,大小药瓶十个,大小膏药二百张,药针刀剪一副,白布六尺,破旧衣物鞋帽两袋。”

程方壶一听要这些,大惑不解:“贤侄你……你要这些玩意干嘛?”

李秉衡淡淡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请恕小侄暂不奉告。”

第二天,程方壶按李秉衡的意思,用刑逼使张富有招供杀人,然后打入死牢。乘客黄道梅、裴道运、张申及水手王福、赵甲、烧火阿二有同谋嫌疑,一起关押。其余人当堂取保释放。

退堂后,程方壶将黄道梅等六人秘密带到土谷神祠的厢房内,尔后告诉了李秉衡。李秉衡稍作改扮,悄悄地来到了土谷神祠厢房。黄道梅等六人一见是他,便大声呼冤叫屈:“李公子,救救我们吧!”

李秉衡将手一摆,让看守的暂且离开。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你们只要老实听我调度,我保证救你们出去!”

他走到裴道运身边,打量一下,微笑道:“裴老人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位行医的。”

裴道运颇感惊讶:“李公子,你说的一点不错,在下五代家传的跌打损伤。杭州方圆百里,一提及五世裴郎中,没人不知道的。”

“太好了,我的事可望成功,大家也有望免受牵连。”

“哦,恩公能不能点拨一下。”众人脸上均露出惊喜神色。“现在尚不是时候。这桩案子需要诸位陪我一起去访拿凶手。我已在县太爷面前保举各位随我一起去,只要拿到真凶,你们就可以开释了。大家先跟看守大爷回去收拾好行李,然后仍旧回到那条航船上等我。掌灯时分,我一定会来。”

李秉衡说完,便回到县衙内房。

程方壶一见他忙问:“怎么样?”

“一切顺利,小侄要的东西备齐了吗?”

程方壶一指桌上堆放着的药箱、药瓶、膏药、白布等:“你看看,还缺什么?”

“全了。”李秉衡走到桌边,让人取来笔砚,在一块白布上写上:杭州五代世医裴某祖传妙手,起死回生,一切跌打损伤,痈疽瘤痔,手到病除。然后又在一旁写下一行小字:计日包治,无效分文不取。写完,折起放入箱内。

程方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便多问,只好在一旁茫然地笑着。见李秉衡收拾完毕,便示意手下人端上一百两纹银作为路费,然后将赵升、李益、吴太、周起四名捕快一一介绍给李秉衡。一切准备就绪,李秉衡就带了四名捕快告辞。

一行人出了衙门,直奔码头。李秉衡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不缺,便叫烧火阿二准备晚饭。吃完饭,已是满天星斗,街上店铺早已点上灯火。李秉衡就叫王福将船头的航船标志灯笼摘下,换上一盏没字的灯笼。然后,船就渐渐地离开了码头。

船时开时停,到次日日薄西山时分才到嘉善。李秉衡先叫烧火阿二去张富有家报信,说张富有谋杀乘客,已在石门县定了死罪。

李秉衡将众人召集,仔细吩咐道:“上岸后,我们十人分三处住。赵升、赵甲、王福住一处;周起、张申、黄道梅住一处;我同裴道运、李益、吴太住一处。上船前大家必须改装一下:赵甲扮成烂腿;赵升装成驼背;王福装扮算命先生到各烟馆酒店打听消息;黄道梅、周起装成穷秀才,每天到各茶馆店前放出风声;裴道运就拿招牌在十字街闹市口行医;张申本地人,不必改装了,只要逢人说裴先生医术高超就是了。大家住下后分头行动,每天只要早晨、中午、傍晚分三批到我住的地方禀报一下当天的所见所闻就可以了,其余时间均要装着互不相识,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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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嘉善县闹市街口人声喧哗。只见一幅“医”字招牌高高挂起,中央地下铺着药箱、药瓶、刀剪、膏药之类东西。一位老年郎中在高声吆喝:“来啊,杭州五代世医裴道运路过贵地,特摆摊三天,有缘的赶快来治。试试吧,治不好,分文不要。没钱的,不要钱。不要错过机会喽……”

这一喊,顿时引来大批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一个烂腿的人,一跷一拐地艰难钻入人群,嘴里嚷嚷着:“行行好,让我请郎中治治腿。”他来到裴道运面前哀求道:“裴郎中,我这条腿又烂又痛,你看这一片发黑的,一碰便钻心似的痛,这腿,你看能治好吗?”

裴道运看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治不好,还算是五代世医?!我叫你立刻不痛,好好地走回家去。”说完,他让烂腿的人坐下,用白布把那条烂腿包扎好,然后从药瓶内倒出两颗丸药:“你先将药服下。”

烂腿的人服下药后,裴郎中就在那条烂腿上用手来回按摩,约三五十回,突然大声说道:“你可以站起来了。”

烂腿的人手一撑,人便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敲了一下烂腿,还连蹬了几下,连说:“神了,神了,腿真的一点也不痛了,哈哈……哈哈哈。”

裴郎中笑眯眯地递上两张膏药:“这两张祖传秘膏你回家后贴上,保你今后永不复发。”

那烂腿的人忽地跪下:“神医,我可没钱。”

“我说过,穷人没钱的,一概不要。”

“那……那我今世今生永远给你磕头进香。”烂腿的人说完起身,拿了膏药走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裴郎中乐呵呵地说:“别说这腿,就是烂去一半,在下也能立刻治好。”话音未落,一个三十多岁的驼背,像一张弯弓似地蹒跚上来,嘴里不断地念叨:“活神仙,活神仙,给咱苦命人治治吧!”

裴郎中上去一把将他搀扶着,忙叫两个装扮成帮手的捕快李益、吴太:“快拿针来。”

李益忙递上两根银针。裴郎中让吴太扶着驼背,在他脚上、手上隔衣各扎了一针。然后让李益取来两丸大红的丹药,给驼背吃下。约莫过了半袋烟的工夫,裴郎中连同李益、吴太两人将驼背慢慢地移到墙边,让驼背靠在墙上。裴郎中对驼背说:“药就要起作用了,我现在就治好它,你要咬牙挺着!”

驼背连连应诺,咬紧牙关。

只见裴郎中用手伸进背去摩擦了十多下,尔后站在驼背正面,用双手扳着驼背的双肩使劲往墙上用力,大喝一声:“直!”神了!只见那弯弓似的驼背,好像硬弓卸了弦一样,竟慢慢地、慢慢地伸直了。

这一幕,只看得围观人群目瞪口呆,愣了一愣,霎时,爆发出振耳欲聋般的欢呼声!人群顿时尤如波浪般地拥挤不堪。

裴郎中见状,忙打了一个满场揖:“承众位抬举,在下决定多留几天。今天有点事先告辞了。要想治病的,请明天一早在此等候。”说完,和李益、吴太收拾好东西走了。

这下可好,裴神医的名声,被围观者一传十、十传百,顿时成了全城的轰动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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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秉衡听报,知道烂腿的乃赵甲所扮,驼背的是赵升的把戏。难为他们装的如此惟妙惟肖,心中不免暗暗发笑。然而,凶手依然音讯全无。

一天过去了,第二天还是杳无音讯。凶手在哪儿?李秉衡心中烦躁,吃过晚饭,便一人悄悄踱步出来。

春寒料峭,满天星斗。大街小巷行人稀少,唯有挂着的几盏路灯,忽明忽暗,似幽灵般的闪烁不定。李秉衡心情沉重,不知不觉地踱到一座高大的桥边,他抬头一看,嘴里禁不住“咦”的一声,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坐落在桥边的天河馆,此刻冷冷清清。店小二正在打盹,一见李秉衡,满脸堆笑:“这位客官,你又来啦,请里面坐。”

“哦,你认得我?”李秉衡颇感意外。

“怎么不认得,小的其他没什么,认人这一手还是蛮准的。那天客官不是要了一碗清汤面吗?”店小二笑嘻嘻:“今天客官要什么?”

“我不吃东西。我顺便问一个人,那天我吃完面刚要离开时,进来一位耳后根长着一个肉瘤的人,姓什么叫什么?”

“客官,他叫什么,小的怎好多问?只是你说的那人,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来过,其他我一概不知道了。”店小二的脸已由晴转阴。

李秉衡叹息一声,告辞一下,便踱过桥来。巷口有个茶馆,底下卖茶,楼上抽烟,倒也热闹非凡。李秉衡感到挺累,就进了茶馆。上了楼梯,刚坐下,才发现黄道梅、周起也在抽烟喝茶,便打了个眼神,装作不认识。

跑堂的过来给李秉衡沏了碗茶走了。李秉衡注意倾听别人聊天。只听到这帮人在大谈裴神医如何神,津津有味;那伙在谈什么南河下新来了个粉头,多么漂亮。突然,隔壁卧铺上传来一个粗喉咙的声音:“老三呀,你说天底下竟有这种冤枉事。”另一个说:“怎么个冤枉?”那人说:“你还不知道?前几天咱镇上开了九年航船的张富有,被人屈打成死罪下了牢。”

李秉衡听到这儿,便悄悄地将身体挪近,伸长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那粗喉咙接着说:“我昨天在李大脚家听一个粉头唱曲儿,看见小白鲦赛张顺同李大脚在一起喝酒大乐,说这个仇报得痛快,只是让张富有倒了霉。你想想,这不是小白鲦干的,又是谁?”

小白鲦赛张顺!李秉衡听到这六字,心头怦怦直跳,惊喜异常!正待继续听下去,不料这时楼梯上嘈杂万分,上来一帮痞子,乱糟糟的。那隔壁的声音也没了。李秉衡只好站起,一看黄道梅、周起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也就走出了茶馆。

次日上午,李秉衡带了张申、周起两人找到了李大脚家。张申敲了几下,不一会,一个珠光宝气的半老徐娘徐徐开门,嗲声嗲气地问:“你们找谁呀?”

李秉衡说道:“我们特来拜访李大脚。”

“啊呀,你们来的不巧,李大脚昨天出门了。”那娘们说完正欲关门。周起见此,快步上前一面挡着大门,从怀里掏出两块大洋塞入那娘们手里,连连说:“大姐别急,我们是专程为李大脚送他要的风湿膏来的,呶,这不是吗?”

那娘们见有了钱,又见张申掏出了几张膏药,便满脸笑意:“原来不是外人,请进里坐吧。”

李秉衡等人穿过一个通长的厅间,来到厢房内。刚坐妥,李秉衡就问那娘们:“我有个朋友,现在在吗?”

“谁呀?”

“小白鲦赛张顺。”

“哦,他呀,得问陈姑娘唉,是她的相好。”说着就喊:“陈姑娘,快出来。”

帘子掀起,出来一个娇滴滴的粉头,模样十分漂亮。向李秉衡等人打了个万福,便坐在一角。刚才开门的娘们见她出来,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李秉衡见时机已到,便单刀直入:“这位姑娘,那小白鲦耳朵后面的肉瘤有没有好点?”

陈姑娘十分惊讶:“咦,你也知道他长着肉瘤?这几天,他正为肉瘤愈来愈大担心哪。”

李秉衡不露声色:“是吗,那他干嘛不去治,这两天城里来了个裴神医,什么病都能治好,何必错过这天赐良机?”

“是呀,我也劝过几次,可他总疑神疑鬼不信。昨天上海有批货,又匆匆出门去了,不知能不能赶回来治。”陈姑娘说。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住在太湖,逢三六九有船来嘉善。那天初三晚上出去,直到初六才来,不知初九会赶回来否?”

李秉衡知道此地不便多留,便暗示张申、周起:“打扰陈姑娘了,我们这就告辞了。”然后直回住处。

晚上,李秉衡召集四名捕快:“凶手名姓我们已缉访着了,是太湖大盗小白鲦。明天正是初九,各位需在裴郎中四边隐伏,听见裴郎中喊叫便冲上去,决不能让真凶逃脱!”送走四名捕快后,李秉衡悄悄地来到裴道远的房间,关上门,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通。裴道运连声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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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衡改扮成一个药僮,脸上化了妆,一大早跟随裴郎中来到原处摆上药摊。来看病的人依然十分热闹,幸亏裴郎中是行医出身,所以对一般病症均能应付,慢慢打发时光。

快到中午了,还不见小白鲦露脸,裴郎中不由焦急万分。忽然,四个粗大的汉子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先走上前,对裴郎中说:“我这右眼不对劲,请神医给治治吧。”

裴郎中连声说好,便让那人将眼闭上,翻开眼睑,给他上了一些药。“静坐半个时辰,包你治好!”

趁此之机,李秉衡已瞧见耳后长肉瘤的人来了,便让王福悄悄地告诉四周埋伏的捕快等众人:鱼已入网,准备好!

裴郎中笑吟吟地对其他三位说:“诸位有什么病,包你治好。”

“郎中,你看看我这东西能医好不?”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侧过脸,指着耳后根对裴郎中说道。

裴郎中装着十分惊奇的样子:“呀,客官,不瞒你说,这瘤若不赶紧治,再过几天就没法治了。快坐下,我马上给你动手术割去,包你不痛。”

“好,你快给我割去,治好了,给你很多钱!”那汉子说道。

“太好了。”裴郎中装着十分高兴的样子,取出几丸药:“你先吃下这药,保证一切没事。”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便仰口吞了下去。不料一会儿,便觉得天旋地转,始发觉上当:“快,快……快扶我走。”

说时迟那时快,裴郎中一个健步冲上去将他推倒在地,口里大叫:“捕快何在?”

“在这里!”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四名捕快迅速冲上来,把凶犯缚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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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染红西边天空。在开往石门县的航船上,众人无不兴奋万分。船内中舱,被五花大绑着的小白鲦赛张顺此刻才渐渐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帘的一切使他惊魂不定:“咦,怎么又在这条船上?”一抬起头,看见李秉衡站在面前,吓得他大声尖叫:“鬼,鬼啊,快来人啊。”

“别乱叫了,你看看我是谁?你杀了谁?还不赶快从实招供?”李秉衡愤怒地呵斥着.

“我说,我说。”小白鲦哀嚎着,耷着脑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作案经过:“去年,华亭县知县李官杀了我的两个把兄弟,我就一直惦记着报仇。上月廿九日,我得知李官的儿子徒步出门到杭州去,便悄悄地跟踪而来。初三在嘉善天河馆我看见李公子出门往河边走去,也就跟着。见李公子上了这条船,我便假装要乘船,特意看了一下,见李公子在,便认记了位置,然后划了一只小船远远地跟着。半夜时航船停了,我便潜入水中,见众人均熟睡了,便从中舱窗口翻入,悄悄地摸到大约是李公子睡的地方,一刀割下头来,装入随身带的兜中从水中潜回……那头已被水浸泡得认不清楚,总以为是李公子的,没想到错杀了人。哎,天意,真是天意!”

“原来如此!李公子果真神机妙算,佩服,佩服!”不知何时,众人都已来到李秉衡身边。

李秉衡脸上充满兴奋之情,他不由说出了破案的缘由:“那天我在天河馆吃面,刚出门时,门口撞进一个满脸杀气的人。此人好奇怪,打一照面就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心里颇感疑惑,便不由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耳根后有个肉瘤。后来我乘的航船快开时,此人又露脸了,还特意望着我和坐的地方。这下我心里的疑团更大。半夜时分,我恰巧肚子痛出来方便,忽听到船头有水响,后来船上就有人被杀。我前前后后想来想去,这事船上人所为可能性不大,那篷窗上的销钉被拔就是一个暗示。此贼十有八九是挟仇而来,于是不由联想到那奇怪的长肉瘤的人。他为何三番五次盯着我?当然,这仅仅是假设,还没有确凿证据。我只好让程方壶先将张富有定成死罪,放出风声,让真凶知道凶手已定,他必然会松懈露脸。我便设下这医摊之计,目的就在于‘钓’这条‘鱼’出来,不料果真是这厮!”

“哈哈……”船上众人均由衷地发出爽朗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