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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说的血旺是什么意思

01

故事开头是一个小吸血鬼杀死了个炮灰女配。

是的,这个倒霉女配他妈的就是我!

我叫洛清殊,二十岁,正儿八经的人类。

我本该过着平安顺遂的大学生活,却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穿进了这本名叫《血族大人抱抱我》的古早幻想言情文里。

此时眼前这个小孩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眼神却人畜无害,一副单纯得要命的样子。

“我想亲亲姐姐。”他说着就倾身过来。

我惶恐蜷缩起来,尽力往墙角缩:“龙以澄,你,你别过来啊!”

“我喜欢姐姐你啊。”

眼见他越靠越近,我惶急推开他,大呼道:“可我喜欢你爸!”

“洛清殊!”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传来。

扭头,窗边立着个颀长伟岸的黑色身影。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有成群的蝙蝠黑压压向我袭来。

这个人叫龙流瑾,是只千年吸血鬼,也是本书日天日地日铁皮的男主。

千言万语一句话:他,无所不能。

为了苟到大结局回到现实世界,炮灰体质的我不得不抱紧男主大腿。

“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捧着脸问他。

龙流瑾懒懒斜睨了我一眼,薄唇轻启:“我不允许自己喜欢一个区区人类。”

我撅嘴:“那你允许不就好了,别跟自己过不去。”

“……”

02

原剧情中,几乎无人知晓吸血鬼藏匿在人群里。

但我无意中撞破了这个秘密,于是我死了。

第二个撞破此事的人是女主,然而他爱了。

我他妈……

“爸爸,我想喝新鲜的人血,感受人类血管下的汩汩涌动。”龙以澄满眼都是嗜血的渴望。

我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抬起双手紧捂脖子,警惕地看着他。

龙流瑾垂眸看我,嘴角勾出一丝玩味的弧度:“要是你能从蝙蝠群中逃生,我就留你一命,如何?”

我恐惧地咽了口唾沫:“如果我不能呢?”

“乖乖做我儿子的食物。”

“我不!”

“拒绝我?”

“啊不,不是……”我不敢惹他,“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做你儿子的食物。”

他浓眉一挑:“哦?那你想做什么?”

“做…做你女人行不行?”

“…滚!”

他飞身跃出窗台漂浮在空中,身后忽然飞出一群黑蝙蝠,嘶叫着向我涌来。

我惹怒他了。

我逃出房门,爬上蜿蜒的楼梯。

有一只蝙蝠咬破了我的皮肤,闻到血腥味的动物瞬间蜂拥而上。

好不容易爬上天台,我退无可退,扭脸看见龙流瑾抄着手在半空中看好戏。

我想起书中说,和吸血鬼亲吻会缔结契约。

虽然这种事是女主专属,但眼下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他见我跳下来时不禁一愣。

趁他愣神之际,我扑进他怀里,死死环住他脖子,然后凑上脸去亲了他一口。

我和他唇畔间发出奇异的瑰光,成群蝙蝠终于停下,绕成一个圈将我和龙流瑾围了起来。

“洛清殊,你疯了!”他拧眉用力掰开我的手,导致我无法借力直直落下去。

终究还是要死了么?

我绝望闭上眼。

我感到自己跌落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睁眼一瞧,那群追杀我的蝙蝠竟然托着我!

我惊喜抬头,看见龙流瑾如神袛般睨着我,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忽然传来龙以澄失望透顶的嚎叫:“啊呜呜,我的食物变成了我妈妈!”

至此,我和这两只吸血鬼的相处画风就完全变了。

“儿子,你怎么不吃香菜啊?”

“别叫我儿子!我不是你儿子,呜呜呜!”龙以澄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你要接受这个令人难过的事实。”我扭头朝龙流瑾甜甜一笑,“对吧,老公。”

他扶额:“别叫我老公,我不是你老公。”

“你要敢于接受这个惨淡的事实……”

03

我怎么也没想到,亲吻,对于血族来说类似于在人类的结婚证上盖钢印。

我觉得龙流瑾很讨厌我,因为他总斜睨着看我。

嘛,说到底也算公平,毕竟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他。

我一直以为龙流瑾最讨厌的是我,直到今天我看见了一只飞舞的精灵。

精灵名叫阿粥,长着一对布灵布灵的翅膀,飞起来就像溢出了闪耀的巴啦啦能量。

阿粥在龙流瑾耳边哭天抢地:“渣男啊,还以为你是痴情种,到头来还是给小澄找了个后妈哟!”

这只小精灵提醒了我一样要事,我好像不会当妈……

“儿子,再穿件外套。”我说着就要往龙以澄身上套,“外面冷。”

小孩和他爸一个德行,挑眉瞥了我一眼:“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我:“……”

我想我该学学怎么当妈了。

龙流瑾刚洗完澡穿着浴袍路过,头发还滴着水:“你在看什么?”

“后妈要坚强。”

龙流瑾:“……”

他觉得我有病。

我不介意他这么觉得,毕竟我还要狗腿他,不能得罪他。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嘛?”我问。

我希望他答,有我在,你不会死。

他语气铿锵:“我会。”

我忽然感到有些感动。

“庆祝一整夜。”他补充道。

我硬了,拳头硬了。

可明面儿上,我还是要装作善解人意:“你庆祝的时候悠着点儿,别累着自己,我会心疼的。”

算命说的血旺是什么意思

“洛清殊,你别装了。”

“我没装啊,虽然我也不想当舔狗。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有谁愿意当舔狗呢?”

我是龙流瑾的舔狗,大家都这样觉得,除了男主角。

精灵阿粥向我飞来,我心打鼓,还以为它要骂我,我已经暗诽好几遍怎么接招了,没想到它张嘴的第一句是:“离开那个渣男,我知道是他逼你。”

“哈?”

“跟我走,我带你逃离龙流瑾的魔爪。”

“我不走,还有,不是他逼我。”

是我逼的他。但这句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

“真可怜,看看你,他都把你逼成啥样了,实话都不敢说。”

龙流瑾忽然从树丛跃出,精准抓住阿粥扑棱的翅膀:“她说的是实话。”

阿粥蹬着四肢挣扎:“狗日的姓龙的,别以为你长得螺旋爆炸无敌帅我就不敢骂你!”

我恶寒,你确定你是在骂他吗?

至此我发现,在“恶势力”面前,狗腿的人不止我一个。

于是狗腿的我和阿粥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友。

我问它:“除了龙家父子两只吸血鬼,还有没有其他的?”

“当然有了。”它说,“以澄可以用只,但那个渣男那么大只,还是用头好了。”

说得有点道理。

“你说,龙流瑾这只,啊不,这头吸血鬼吃哪一套?”

“哥哥那套。”

“什么意思?”

“通俗来讲,就是哥哥好棒,哥哥太帅啦,我会心疼哥哥之类的。”

“啊?这一套啊?好变态哦……”

忽然一道冷声从我们身后传来:“哪套啊?有多变态?”

我和阿粥吓得一激灵,僵硬回头,看见龙流瑾似笑非笑的俊脸。

我急中生智:“全…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第六套……”

龙流瑾:“……”

阿粥:“……”

阿粥说我多多少少有些埋汰。

其实我是不大相信自己成为龙流瑾老婆就高枕无忧了的,掐指一算,原著女主角就要来了。

原剧情里,她得知世上有吸血鬼这种生物后,祖传血脉突然觉醒,才发现自己是一名吸血鬼猎人,然后和龙流瑾上演了一出虐恋情深。

在这造孽般的感情开始前,我必须得找到另一条活路。

04

我总觉得,我好像哪儿想错了。

阿粥漫不经心,说我确实想错了,区区人类,和龙流瑾这种强大的吸血鬼缔结契约,极易引来横祸。

很快,横祸便来了。

那祸来得着实滑稽,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忍不住想骂娘。

事情是这样的,人人都说后妈不好当,尤其是当龙以澄这种熊孩子的后妈。而且我才二十岁,在当妈这方面确实没经验。

因为龙以澄是个小吸血鬼,还不能控制自己嗜血的欲望,于是得时不时给他喝点儿血,什么鸡血鸭血猪血啦,都是可以的。

但最近闹猪瘟,猪血是不能喝了的。

奈何小崽子撒泼打滚儿地要喝,还威胁我要去向龙流瑾告状,说我虐待他!

天地良心,我宝贝他就像宝贝自个儿眼珠子似的!

“娘的好乖儿,你妈我抽空去搞一头活猪来,你抱着它脖子啃。”

“明天就要。”

我一咬牙:“行,就明天!”

大话倒是说出去了,问题是我现在根本不能出去啊。

龙流瑾在这座古堡方圆几里设置了结界。

我来到龙流瑾房间:“老公,在吗?”

“去掉那两个字,我不想听。”他从书架后走出来,依然冷着一张高傲脸。

我抿了抿唇:“老公。”

他表情微沉:“闭嘴!”

我撅嘴嗫嚅:“我不是听你话,去掉那两个字了嘛。”

“……”

我想起阿粥说,龙流瑾很吃“哥哥长,哥哥短”那一套。

“哥哥,我想出去给咱小乖儿找点吃的。”

“…不许。”

“为什么?哥哥带娃那么累,我就是心疼哥哥,想为哥哥减轻负担。”

他忽然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高大伟岸的身躯笼罩着我,我心不可遏制地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他一张俊脸凑近了,我甚至能从他双眸中看见我略微羞涩的脸。

“你可以用你曾经的说话方式吗?”

“为什么啊,哥哥,你不喜欢吗?”

“我他妈有点想打你。”

“……”

他姿态优雅地坐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修长,翘起二郎腿:“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

“我他娘的要去给那不省心的小东西搞一头猪来吃,你放我出去。”

“去吧,注意猪瘟。”

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乔装成兽医模样来到一家养猪场。

“莫非你也是兽医站的?”养猪场老板问我。

“嗯。”

“去吧,你同事在前面那个猪圈里。”他朝前努努嘴。

我心咯噔一下,糟了,要露馅儿了!

我拔腿想走,却被一个女兽医叫住了:“过来,搭把手。”

我戴上口罩,低着头向她走去。

值得庆幸的是,她居然没发现我是冒牌货。

“帮我摁住它。”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支手臂粗的大针筒,往里灌药水。

我看了看正吃猪食吃得欢的老母猪,心一横,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它。

它受了惊,嘶叫着,不停挣扎。

为了摁住它,我不得不整个身子趴在它两百多斤的身躯上。

女兽医似乎比我还慌张:“我扎了啊!真扎了。”

于是她双手握着针筒,猛地扎下去。

“啊!!!”我痛得捂着屁股直跳脚,“你扎到你爸爸我了啊艹!”

他妈的,好大一根针筒,不会捅穿了吧!

也许这就是阿粥口中的横祸吧。

等等,为什么我感到有点晕呢?

就在我两眼一抹黑几近晕过去时,隐约听见女兽医轻叫道:“啊呀,扎错了!她不是吸血鬼。”

我用尽力气睁眼,终于看见拉下口罩的女兽医的脸。

鼻尖有颗朱砂痣……

女…女主!

05

我感到我有些幻灭了。

真的。

虽然我没看完原著,但其女主人设深得我意。

如今,我迫切希望能有一个人告诉我,眼前这个蠢兮兮的女人不是女主。

闷热昏暗的小阁楼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忙碌地收东西:“哥,我扎错人了,会不会坐牢啊?要不咱跑路吧。”

“不行,不能跑。”一个青年从房间阴影处徐徐走出,露出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庞,额间细碎的刘海随意搭着,颈间戴了条土色月牙形项链。

我即刻便认出,这男青年是女主亲哥。

“为什么?”

“除了你,还有没有谁看见是你扎了她?”

“有。”

男青年呼吸一滞,目光如炬,拧眉严肃道:“谁?”

“圈里那头老母猪。”

“……”

旁边二人还在合计此事,我倍感无聊,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过了遍原剧情。

女主乔小悠从小父母双亡,和唯一的亲哥乔晏相依为命。

两兄妹在孤儿院长大,乔晏是个腹黑的家伙,睚眦必报,这就避免了很多欺负,以至于兄妹二人在孤儿院的日子不算难过。

等到长大一些,他们就搬出来住了,二人勤工俭学再加上成绩优异,得了不少奖学金,才勉强撑过中学时期。

兄妹俩就像杂草那样顽强,在劣境野蛮生长。

正当我为他俩悲惨的命运洒泪时,眼前突然晃过一坨黑影。

我吓得汗毛倒竖,顾不得屁股还扎着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啊啊啊,大黑耗子!!!”

我蹿到他俩身后直跳脚:“耗子耗子!打死它!”

乔小悠目光精准捕捉到老鼠的行踪,然后猛地一扑,成功按住老鼠提起尾巴:“抓到啦!”

乔晏扭头盯着我,眸色沉沉:“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咽了咽口水:“如果我说我刚醒,你信么……”

他反手抓住的手臂把我按在地上:“说不说!”

“哥,疼!”我感觉自己手臂快脱臼了,再加上屁股还扎着针,不得不求饶,“我说,我说!其实我已经醒好一会儿了,听见你们打算跑路,但有个目击者老母猪,对此你们感到很碍事。哥啊,我都说了,你放开我吧!”

他犹豫片刻,终于松了手。

“你脖子上为什么有吸血鬼专属印记?”乔小悠捏着老鼠尾巴转风车。

“什么印记?”我一头雾水,赶紧跑到镜子前照了照,脖子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啊。

乔晏略显惊讶:“你果真是人类。”

原来那什么破印记只有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才能看见。

“你为什么要和吸血鬼同流合污?”乔晏起身向我走来,步步紧逼。

“我…我没有!”

我心下警铃大作,这俩兄妹目前对吸血鬼这种生物一点好感也没有,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吸血鬼头子龙流瑾的老婆,指不定再一针筒扎下去,我人直接没了。

“撒谎!”他把我逼到墙角,目光如炬,“你印记哪儿来的?”

“是那狗日的吸血鬼逼我!真的!”我努力做出真诚的表情,“你要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乔晏嘲讽似的轻笑一声,“我的小猎物。”

我握拳,信誓旦旦道:“为解你后顾之忧,同时也表我衷心,我决定今夜就摸黑去把圈里那头老母猪给咔嚓干掉!”

“……”

从乔晏的表情看得出,他认为我有病。

因为当初龙流瑾看我时也是用的这种表情。

“你看起来好像很笨。”乔晏说。

“我只是看起来不太聪明,实际上……”

不等我说完,他无情插嘴道:“实际上你背地里还会算一加一等于二?”

我:“……”

小说中的狠角色,是不是都喜欢以打击人为乐?

龙流瑾和乔晏都不喜欢我,哦,还有那白捡的儿子……一群黑心烂肠的东西,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乔晏双手撑墙,把我禁锢在他胸前:“实不相瞒,我们是吸血鬼猎人,武艺高强,你别想耍花招。”

“我哪儿敢啊?”

乔小悠把老鼠扔出窗外,拍了拍脏兮兮的手:“说说吧,吸血鬼有哪些特点。”

我站得腿疼,同时还感到屁股更疼了,于是索性趴在地上。

乔家兄妹也盘腿坐下,竖起耳朵听我说。

“吸血鬼会飞,还会操纵蝙蝠,会设结界,哦,他们还喜欢喝血。”

“你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吗?”乔晏有点不耐烦,“你见过几只吸血鬼?”

我如实回答:“两只,一大一小。”

“具体说说。”

“那个大的,长得巨他妈帅。”

乔晏:“……有我帅嘛?”

不等我回答,乔小悠抢先道:“有!”

我惊诧不已,女主和龙流瑾见过面了?!

06

本来是风和日丽的下午,忽然狂风大作,小阁楼咯吱咯吱直作响。

我们被吹得睁不开眼,衣服就像鼓起的船帆,周围的家具东倒西歪,很快便一片狼藉。

哐——嘭!

风终于停了,视野瞬间明朗了,太阳光照进了我们每个人的眼里。

“天杀的,哪个狗鸡把老子屋顶给掀了啊艹!”乔晏又骂了句娘,“狗娘养的,赔!给老子往死里赔!”

我们抬头望去,只见上空有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冷面睨着我,轻启薄唇:“猪呢?”

我吓得一激灵,支支吾吾道:“还…还在圈里。”

乔小悠挪到乔晏旁边,低声道:“哥,就是这个。比你帅的吸血鬼。”

说实话,我压根儿不想当吸血鬼的老婆,只想过平凡的穿书日子,于是我用眼神示意龙流瑾看乔小悠:“怎么样,爱了么?”

未曾想他竟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女主角,而是向我飞来,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捉住飞远了。

乔晏气急败坏:“别走啊喂!你个狗比赔我屋顶!”

龙流瑾没把我带回山腰上的古堡,而是随便找了棵槐树把我挂在上面。

他皱着眉头毫不留情地把我屁股上的针筒拔下来,痛得我嗷嗷直叫:“你谋杀啊!”

他足尖轻点站在树枝上,抄着手,垂眸看着我,神色微妙:“你插科打诨的本事挺大。”

我晓得龙流瑾除了很会打架外,还擅长让人闭嘴。

顾名思义就是在嘴巴上安个迷你结界,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

“我平生就这点本事拿得出手啦,你可别把这也给我撅了啊哥哥。”我一把抱住他大腿,“我可是你的舔狗哇,如果你把结界给我安上了,那我的钛合金舌头都没法舔哥哥你了啊!”

“别叫我哥哥,我听着很烦。”

我抬头望着他,顿了顿,试探道:“那…老公?”

我和他就这样静默对望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声闷雷,紧接着天空下起豆大的雨点。

哗啦啦,雨势汹汹,就连整日呜啦呜啦的知了也不怎么叫了。

整片树林都被打湿了个透,除了我与他站的这方地。

他将我们笼在了一个结界里。

我盯着他凌厉的下巴,一颗心不可遏制狂跳,扑通扑通。

“龙流瑾。”

“嗯。”

“我屁股疼。你刚才也看到了,好大一根针筒啊……”

“你知道在我们这儿,如果被扎猪的针扎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变成猪。”他轻笑一声,“不过你不用变了,反正也没差。”

“……”

我好想骂他,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想我是该谢一下龙流瑾的,毕竟是他把我带去诊所包扎了我千疮百孔的屁股。

只是我永远也忘不了,大夫扒下我裤子看见伤口时的那句:“卧槽,牛逼!”

一瘸一拐回到古堡,我休养了好些天。

阿粥是只八卦的精灵,还是个话唠,有时甚至比知了还聒噪。

阿粥说,我绝对想不到,龙以澄其实已经三百岁了!当初龙流瑾娶了个人类老婆,但她短命啊,生下儿子后没多久就死了。

当时的龙流瑾还是个痴情种,亲手埋了老婆后颓废度日,但好在依然把儿子当宝贝似的。

阿粥瞅着这势头,觉得不行啊。龙流瑾那样的精神状态,很难给儿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于是阿粥就把还在襁褓中的龙以澄接到了自己的精灵洞。

说起这精灵洞,那可真是块宝地,冬暖夏凉的。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个别名叫“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即在洞里生活的物种,将会一直保持着进洞时的状态。

因此龙以澄出洞的这三年,才开始真正意义地长身体。

“所以我整天对着一个三百多岁的吸血鬼儿子儿子地叫……”

“理儿是这个理儿。”阿粥砸吧砸吧嘴,“但吸血鬼的时间和人类的不一样。”

说罢,它还告诉了我关于吸血鬼和人类的时间换算方法。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惊讶地发现,龙流瑾这头千年吸血鬼,相当于一位二十七八岁的人类!

我满脸黑线:“龙流瑾这家伙的爷爷辈是不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就存在了,说不定还搭了把手?”

阿粥:“……理儿是这个理儿,但吸血鬼除老得慢以外,其余的什么成年啦,繁衍后代啦,和人类差不多。”

我懂了:“你别告诉我,龙流瑾的八辈儿祖宗还活着?”

“答对了。”

我:“……”

其实我还是能想通,毕竟吸血鬼是个稀奇物种,像老妖怪似的活得久一点也没什么。

我忍不住想象,要是有一天吸血鬼不再是秘密生物,会不会像金丝猴那样,被列为珍稀保护物种。

想想还有点儿好笑呢!

但我有些颓然,以后如果和龙流瑾吵架,我再也不能骂他八辈儿祖宗了,因为他祖宗真的有可能来打我。

吃亏!

07

我好气,真的好气!

这对父子就是故意要和我过不去!

这不龙以澄生日要到了嘛,他撒泼打滚地要吃生日蛋糕。

我用手机给他搜了各种样式的,和他爸一样挑剔的他好不容易才敲定了一款。

我都已经和蛋糕店商量好了,蜡烛定三根,糕体写:祝龙以澄小朋友生日快乐!

但他死活不依,说自己明明是三百岁!

我无法,只好又和蛋糕店沟通,未曾想老板吓得不轻,哭着让我别再找他,他会把蛋糕做好后磕几个响头再烧给我。

老板说完就把我拉黑了。

我:“……”

我来到龙以澄睡的棺材旁,小心翼翼拉开板儿:“儿子,就三根蜡烛,好吗?”

他气呼呼啪地把棺材板合上,瓮声瓮气的:“不,我就不!”

我不禁想起我刚来那会儿,第一次见龙以澄睡棺材,吓了好大一跳。

后来阿粥解释说,吸血鬼在长身体时就是要睡棺材的,有助于生长发育,等到成年后就可以睡床了。

哦,怪不得龙流瑾睡的席梦思。

我气冲冲来到龙流瑾房间,叉腰呵道:“管管你儿子成吗?!”

他放下手中的书,姿态慵懒:“哦?他不也是你儿子么?这位后妈。”

父子俩成天像约好似的,可劲儿隔应我,我觉得我迟早要黑化!

我暗自握拳,等我黑化以后,我要把龙以澄的棺材壁全涂上喜羊羊!因为他最讨厌喜羊羊了。

但眼下小兔崽子铁了心地要三百岁蜡烛,实在不行,我就只能亲自做个蛋糕了。

可蛋糕还没做成,我就冤家路窄遇到乔晏了。

事情要从我采买做蛋糕的材料说起。

我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路过钢材市场,就迎面撞上一个搬彩钢瓦的人。

此人正是乔晏。

“你和那吸血鬼认识吧!请你转告他,他必须赔老子屋顶!要是不赔,我就上法院告他去!”

“你要是告他,他下次掀的可能就不是你家屋顶,而是头盖骨了。”这话我可是摸着自己良心说的,毕竟我也是领教过龙流瑾战斗力的女子。

乔晏沉默了会儿,才说:“其实一个屋顶也不算贵,我不要他赔就是了……”

我恶寒,这怂货真如原著中描述的那般勇猛精壮么?

不过仔细想想,我的想法是有失偏颇了。因为按照剧情发展,乔晏此刻的猎杀能力尚未觉醒,相当于青铜菜鸡水平,远没达到能和龙流瑾交手的地步。

“你妹呢?”我问。

“骂谁呢!”

我:“……你妹妹呢?乔小悠。”

“哦,上课去了,大二。”

大学生呐……

要是我没穿越,我现在也应当坐在大学的教室里。

“熬鹰么?”乔晏说,“有个富豪钱多得慌,发起了一项熬鹰挑战,只要挑战成功,就能得十万元奖金。我估摸着修缮屋顶要花不少钱,所以想去试一试。”

我一听,瞬间来了兴趣:“走吧,报名去。”

十万元呢,以后离了龙流瑾,我也不用为吃穿用度而发愁了。

我和乔晏刚报完名,天空就下起了毛毛雨。

这个世界,春夏交接之际雨水特多。

“哎哟,这梅雨季啥时候才能过哦?家里屋顶正漏着呐!”乔晏说着就把彩钢瓦平举过头顶,做挡板遮雨,顺便还帮我也遮住了。

我知道乔晏是个穷鬼,但没想到这么穷,为了买彩钢瓦,连着吃了一星期的馒头咸菜。

我觉得我该劝劝龙流瑾把屋顶赔给他,但又想到龙流瑾小气吧啦的还抠搜,平日里都没给我什么钱,我只好把这个想法生生压了下去。

“好香啊。”

我嗅了嗅:“火锅的味道。”

“咱去吃顿火锅吧。”

“我没钱,你也没钱,还是不吃了吧。”

乔晏目视前方,像是陷入难忘的回忆:“早先,我和小悠还在孤儿院时,做梦都想吃一次火锅,光是闻见那味儿,口水都能流三尺长。吃火锅对于我们来说,是儿时的梦想。”

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慰地拍拍他肩:“都过去了。你可以把钱留着,等小悠回来再吃啊。”

“我今儿看见她发朋友圈,和室友去吃火锅了,而她帅气的哥哥我顶着烈日,冒着风雨修屋顶!哼,没良心的!”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你觉着公平嘛?!”

“啊这……”我试图劝阻他,“冷静一点啊喂,你仔细想想,你什么家庭啊?经得起挥霍嘛?”

“恩格尔系数很高的家庭。”他握拳,坚定道,“不行,我现在一定要吃顿火锅找补回来!”

一旦下定决心,他二话不说就拉着我进了火锅店。

他又嫌抱着彩钢瓦不方便,于是把瓦放在了店门口。

“不怕被偷啊?”我提醒道。

“不怕,谁稀罕一匹瓦啊。”

说得也是哈。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进店时,余光好像透过玻璃门瞥见龙流瑾的身影了。

当我再扭头看去,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和乔晏面对而坐,隔着蒸腾的热气,我不大看得清他的五官。

他指了指我买的蛋糕材料:“谁过生日啊?”

“我儿子。”

他惊得张大嘴巴:“你都有儿子了?!”

“嗯,不过不是我生的。”

“啊?后妈啊?后妈不好当哦。”他嗦了口宽粉,“话说回来,上次你被那吸血鬼捉走,我还以为你死定了,都已经打算好给你烧纸买花圈了。不过你和那只吸血鬼啥关系啊?他就这样放过你了。”

我咬了口西兰花:“他啊,儿子他爸。”

乔晏显然被我这话吓得不轻,筷子险些没拿稳:“你为什么想不开……”话说一半,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调转话头,“啊不,应该是你何德何能?”

我:“……”

饭毕,我们走出火锅店,天已经放晴了,蝉鸣又稀稀拉拉起来。

“我去,老子瓦呢!”

我一看,原本放在门口的彩钢瓦居然不翼而飞!

乔晏气得跺脚,敞着嗓子直嚎叫:“哪个狗比穷疯了哦!连瓦都尼玛偷!”

08

起先我觉得乔晏是个理想远大的青年,之后又认为他是个怂蛋,现在我确信他只是个普通的穷比。就算等到日后他猎杀能力完全觉醒,也不过是个打架超厉害的穷比。

我不是瞧不起穷比,毕竟我也是穷比。我只是瞧不起像乔晏这样的穷比!

他居然把我好不容易做好的蛋糕给吃掉了!

我气得牙痒:“先前我还以为你是好心借我厨房,没想到是在觊觎我的蛋糕!”

“今儿我瓦都被偷了,你可怜可怜我呗,我活了二十多年,一口蛋糕都没吃过。”他嘴角粘了一圈白色奶油,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舔,就像偷吃小鱼干被抓的猫咪。

如果我再向龙流瑾要做蛋糕的钱,他肯定不会给我了。

我把目标转向熬鹰的十万块上。

为了蛋糕,为了以后不再过缺吃少穿的生活,这鹰,我熬定了!

我转而看向乔晏,这家伙给人第一感觉是俊,第二感觉是穷,那种由里到外散发的,穷。

我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上的项链,好像原著说过,这条项链有什么作用来着……

“这条项链谁给你的?”

“我太爷,他啊算命特准。我刚生下来那会儿,他说我八字太硬,克人,于是给我戴了这条项链,说是可以压制。”他垂下眼皮,敛去眸中神色,“我想,我父母也许就是被我克死的,才会害得妹妹从小就住孤儿院,跟着我过苦日子……所以为了防止我到处克,这条项链我一次也没有摘过。”

我安慰摸摸他的头:“不是的,乔晏你别瞎想。你妹妹说不定不觉得这是苦日子呢。从小跟在哥哥身边,哥哥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供她读书……”

“你怎么知道我为了小悠放弃上大学?!”他一把捉住我摸他头的手,有些讶异。

我吓得够呛,我一不小心把原著内容说出来了!

我支支吾吾:“这…这不是……一看就知道嘛!你就一大学生样儿,没读书却到处打工,很容易就猜到了。”

他哦了一声,想必是信了。

“洛清殊,你要不和姓龙那吸血鬼离了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压根儿没告诉过你啊!”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报名熬鹰时,你表上不就填了自己名字嘛。”他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

我摆摆手,起身往外走:“不和你掰扯了,我要趁血旺新鲜赶快带回去,说不定儿子就好这口呢。”

“原来是给你儿子点的!我还以为是你想吃呢。”

“小兔崽子早就馋血了,不晓得他爱不爱吃这样式儿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边走边琢磨,虽然蛋糕没了,但好歹还有盒火锅店打包来的血旺拿回去交差。

回到古堡,我远远看见龙流瑾立在堡尖上,一群蝙蝠黑黢黢扑棱着翅膀到处飞。

“哟,舍得回来了?”他展臂飞下来,稳稳落在我面前,“蛋糕呢?”

我有些心虚,总不可能说是乔晏吃了吧。

“蛋糕的事儿,过几天吧,我这趟下山给咱小乖儿买了份血旺,猪血,我估摸着他应该爱吃。”

他轻哼一声,不屑道:“火锅吃剩下的吧?”

“你……”我瞥见不远处草坪上躺着一片眼熟的彩钢瓦,“好哇,原来瓦是你偷的!”

他面上居然没表露出一点做贼心虚,继续自顾自说着:“火锅好吃吗?如果我没猜错,蛋糕被你和姓乔那家伙分着吃了吧?”

原来他不仅是个偷瓦贼,还跟踪我!

最讨厌别人跟踪我了!

我登时窜起一股火,又不敢对他发,索性沉着脸往前走,不搭茬。

他见我不理他,迈着双大长腿走在我旁边:“啧,什么表情…怎么,说不得你了?”

忽然龙以澄从屋里跑出来,仰头天真地望着龙流瑾:“爸爸,你今天话好多啊,比阿粥还聒噪,都不像你了,一点都不酷。”

龙流瑾尴尬咳了咳:“小孩子别瞎说!”

我把那盒血旺拿出来:“儿子你看,猪血的,尝尝看。”

龙以澄一脸嫌弃:“不尝,一块一块的好奇怪。”

“吃一口嘛,你要是不爱吃,我下次就不带了。”

他好像不大信:“专门给我带的?”

“那当然啦!”

他扬起下巴接过血旺,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跟他爸一样冷傲:“那我就勉为其难尝一口吧。”

09

万万没想到,龙以澄尝过血旺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总缠着他爸说要吃。

是的,小东西他不缠我,想必是拉不下脸来。

呵,死傲娇。

不过我是个度量很大的人,从一开始的天天下山去买,到如今的每天都煮。

龙以澄生生把我逼成了个做血旺的专职厨师。

“听说你要去熬鹰?”龙流瑾抱着手,冷眼看我在厨房忙碌。

我往锅里掺了盆水:“嗯,奖金十万块呢!”

“别去了,危险。”

我切了一声:“有什么危险的?十万块诶,你给我啊?”

“嗯,我给。”

我拿铲子的手一顿,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忽然龙以澄噔噔噔跑进来,打断了我俩的谈话:“还没好?洛清殊,你怎么这么慢啊!”

小东西没大没小,像他爸一样总洛清殊洛清殊地叫我。

但我看得出来,这小家伙不像之前那样讨厌我了。

我弯腰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娘的小乖儿,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哦。”

他哦了一声,抱着奥特曼玩具又去客厅玩了。

同时我也把龙流瑾撵了出去:“边儿去,别打扰我做饭。”

龙以澄酒足饭饱后就去棺材睡午觉了。

我和阿粥坐在后院秋千上,百无聊赖听蝉鸣。

“以澄和流瑾真的很像。”它忽然感慨。

我不以为意:“废话,父子嘛,肯定像啦。”

“不,我的意思是他俩都爱吃猪血旺。”阿粥打开了话匣子,“三百年前,也就是清朝的时候,龙流瑾遇见了以澄他妈,两人很快便心生爱慕。我记得她好像是个旗人,也经常做血旺给他吃。当时血族头领还是流瑾他爸,他爸就希望他能娶个吸血鬼姑娘,后来他虽然没娶吸血鬼姑娘,但爱人也给霍霍没了,可怜哟。”

作为一名强大的吸血鬼,龙流瑾无情无爱活了千百岁,好不容易遇见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子,没过几天甜蜜日子,人就没了。

啧,实惨。

眨眼就到了熬鹰的日子。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阿粥要和我一起去,我拒绝了,毕竟它模样特殊,担心它会被抓起来送去研究所。

但等我到地方和乔晏会合时,竟然发现阿粥扮做我背包的装饰品跟来了!

我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它扭头说不回,一溜烟钻进我包里,死活不出来。

我无奈,只好叮嘱它注意安全别露面。

它飞到胀鼓鼓的零食袋上躺下,对我比了个ok手势:“知道啦。”

乔晏穿着洗得发白,并且起了毛边的T恤,精神格外抖擞:“我可是连着睡了三天呢,这鹰啊,我铁定把它熬死!”

我们兴冲冲来到目的地,发现是一栋装修复古的别墅。

门童把乔晏拦在门外:“对不起先生,您不能参加此项挑战。”

“为什么?”我和乔晏异口同声。

“主家早已选出了参加者,不好意思,您不在主家选择范围内。”

“我去,你们这不是骗人嘛!”

“我们没有骗人,熬鹰成功者确实会得十万元奖金。”

乔晏和他争论了几番,过程中陆陆续续有参加者进去。门童依然拦住了一些人,理由同上。

我又想上前求他通融通融,没想到乔晏率先拉住了我:“算了,你自个儿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可你为了这个做足了准备。”

“没事,你去要是熬不住了就出来,如果赢了,奖金分我一半。”

“……”

他眸中泛起水波,可怜兮兮的:“你老公掀了我家屋顶,估摸着该赔两三万……”

我咬咬牙:“行,分你一半!”

算命说的血旺是什么意思

我走进别墅,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草地,地上还稀稀拉拉立着几棵树。

鹰被绑在树上,显然早已准备就绪。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参加挑战的人数比想象中多得多。

有个身着纯黑西服的男子走上主席台:“欢迎各位光临寒舍,为了让大家在挑战中发挥出最佳水平,主家特安排各位去客房休整半日,今夜晚八点起,挑战正式开始。”

主持人身后,黑漆木椅上坐着个身穿唐装脖戴怀表,还拿着根手杖,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

该男子定然就是这闲得蛋疼的富豪了。

“这不就是龙流瑾的太爷爷嘛!”阿粥从背包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

我感到有些诧异,怪不得这名男子穿着复古,有股民国韵味。

不过仔细打量,此人眉眼和龙流瑾确有几分相似。

“啊!”阿粥忽然低声惊叫起来。

我一把捂住它嘴:“嘘——小声点儿,别被发现了!”

它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点点头。

我放开它,它咽了咽口水,像是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悄声道:“这些人全是吸血鬼,他们都有印记!”

什…什么?!

我心猛然咯噔一下。

我很想拔腿离开,但转念一想,门童之所以放我进来,定是看见我脖子上的印记,误认为我也是吸血鬼。

不过既然这项挑战由龙流瑾太爷爷举办,只让同类参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带着阿粥来到休息的房间,刚躺下眯了会儿,就听见咚咚咚的声音。

我起身往声源看去,乔晏竟趴在窗外敲窗!

我急忙开窗,他身手矫健地翻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

“翻围墙进来的。”他环顾这间房,嘴里止不住感叹,“啧啧啧,不愧是土大款。”

“你不懂,这是复古风。”

“管他什么风,要不我偷偷抠点儿小碎钻去卖?”他抬头望了望,“吊灯上镶的应该是真钻吧?”

“清殊,这谁啊,土穷土穷的。”阿粥扑棱着翅膀向我飞来,嘴边还沾着薯片碎末。

乔晏见到阿粥,吓得一个踉跄,手指哆嗦指着它:“这…这蝴蝶蜜蜂结合体的变异物种,是尼玛什么怪物?!”

阿粥一个踢腿怼他脸上:“我不是怪物,是精灵!”

乔晏凑近去看:“原来精灵长这样啊。”然后捏住了阿粥双翅。

“你放开我啊喂!”阿粥四肢乱蹬,拼命挣扎。

大概是他俩太过闹腾,引来了佣人。佣人敲了敲我房门:“洛小姐,我听见您房间发出奇怪的声音,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前一秒还在玩闹的一人一精灵瞬间屏住呼吸。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回道:“没事,我自言自语呢!”

外边安静片刻,才道:“那我就不打扰洛小姐休息了。”

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我们皆大松一口气。

我生怕乔晏被发现,赶紧催促他:“你快走吧,这里全是吸血鬼,你一个普通人类待在这里,很危险的!”

就算他以后会成为无比厉害的猎人,但如今他只是个青铜玩家啊!

他嗤地笑了:“你说咱俩刚才这一出,像不像捉奸?”

“捉你个大头鬼!”我急得不得了,“你别磨蹭了,快走吧!”

“放心,吸血鬼本就想法设方隐匿在人群中,他们不敢随便大动干戈的。”

“如果主家是龙流瑾的太爷爷呢?”

“……我先行一步,你好自为之!”他说完就一溜烟冲出窗户跳下去了。

我跑过去撑着窗台往外看,只见乔晏轻车熟路翻过围墙出去了。

我只顾着关心乔晏有没有安全离开,而严重忽略了一个重点:这间客房在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