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蓝马意思
一
云舒风卷,逝水东流。
辛丑年的春天在成都平原上早早的就来了。刚到正月市里大小公园名胜古迹和街边绿地花圃都开始花团锦簇了,大片的草地像清晨苏醒的少年;树枝上冒出许多嫩绿的丫苞和新叶,犹如无数昂着头的绿色的旗帜。
大地一片清新而忙碌,空气中透出湿润的香甜,时儿还飘来一阵花的芬芳,鸟儿也飞来飞去或在树上叽叽喳喳地欢乐着。三圈城内外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盎然春意,高速路两边鳞次栉比盛开的油菜花儿绵延开去,像一幅幅美妙清新的油画,让人心旷神怡。

桃红柳绿,春意正浓
春天兴高采烈的美丽还是感染了牛一忠的心绪。他虽然没怎么感觉到祥和喜庆的年味,虽然有说不清楚的迷茫和淡淡的惆怅,但他在春的气息里仿佛看见了湛蓝的大海上远行的舰船,也看见了平娃在日出的云彩里露出健美快活的笑脸。牛一忠年过花甲,退休后一人在成都独居。他每月都到省图书馆借几本历史文学类的书,他对别人说读书能让自己快乐。偶尔有同事或同学战友相约的麻将牌局,带娱乐性的输赢。晴天的上午或傍晚他也去小区外面的文化公园散步,有时拿一本书看会儿,有时吹会口琴。
时间像握不住的沙子,在不经意间元宵节过去了,正月过完了。牛一忠似乎有些遗憾的多次念叨:年咋就这样过完了呢?又偶尔从思绪里冒出“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的感慨。

贞洁善良的红玉兰花
在浓浓的牵挂和淡淡的向往中,老家街市的情景像旧照片一样钻进牛一忠的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正处于更年期的平娃的安好。平娃是一个独特得有些另类的人,近年身上的燥热失眠抑郁厌世的诸多症状对包括家人在内都守口如瓶,却唯独可以在电话里对牛一忠哭诉的稀里哗啦,无所顾忌的滔滔不绝。牛一忠几乎每天都跟平娃在手机上聊天或视频,天晴下雨衣食住行,古今中外阴阳算命,看病拿药补钙养身,儿时趣事漫漫人生,毫不设防的随心而谈。许多时候平娃会突然惊诧地看着手机说:“哎呀,说两多个小时了,好累,休息啰!”
“嗯,好。”牛一忠回答。
如果是晚上,牛一忠会对着手机挥挥手说:“晚安,做个好梦!”平娃会在屏幕里打着呵欠点着头,一脸满足的疲惫。
川南喧嚣的一个县城是牛一忠的故乡,他家的祖屋在老城一条古朴小街的口子上,小街很窄,它的安静乖巧与热闹繁华的大街形成鲜明的对比。小街呈不规则的S形,像条温柔的蛇一样慢幽幽的往里延伸,两颗玉兰树傍边的青砖小院是平娃家的祖屋,那是个李性的大家族。平娃的父亲是老大,下面有六个弟弟,一大家子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总是充溢着阳刚的兴旺。平娃也是头生头长,三代人才生了这么一个女孩儿,大家都喜欢得跟宝贝似的,平娃的父亲为了她一生永久的聪慧平安,给她取名慧平,又为了她活泼健康地成长给她取了个男孩一样的小名叫平娃,惹得她少儿时常有几个调皮的街坊男孩跟着她“平娃,平娃......”的嘻哈叫着,她却一点不生气,偶尔还转身回过头来对他们笑笑,脸上就露出两个好看的梨窝。平娃的家境优裕,妈妈是机具厂的检验员,爸爸是工业局的会计师。平娃长得丽质聪慧,窈窕灵秀,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很是受人喜欢,并且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家教熏陶,比如吃饭嘴巴不发出响声,走路不东张西望,对人说话低声慢语,公众场合不咧嘴大笑,坐下两腿并拢不翘二郎腿等等。平娃很早就学会了一手不错的女红手工,十二岁就能绣出几种颜色相间的牡丹月季和绿叶搭配的半截门帘了。
在街坊里,牛一忠个头不高,五官平平,大人们都叫他忠娃,他父亲是机具厂的模型工,父亲做好的机具模型都要接受平娃妈妈的验收,父亲经常带着一些讨好的口气对平娃妈妈说:“你家平娃长得好乖,像仙女儿呢!”平娃妈妈两个漂亮的眼睛就笑起来,满脸的自豪和幸福,嘴上却说:“哪里呀,你叫忠娃要多护着她点哦”“要得,要得,街坊邻居的应该嘛,我常给忠娃说呢。”父亲赶紧回答。忠娃 比平娃大五岁,后来都在县立中学念书,1978年忠娃高二了,平娃上初一。

纯洁忠挚的白玉兰花
从那个炎热的夏天开始,平娃就开始用优美的嗓音叫“忠娃哥”了。
后来,平娃又把忠娃叫成“七爹”,“七爸干爹”,“干爹”。不管平娃怎样叫或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忠娃都安然依着她并不反驳,嘴里只是发出“嗯,好。”或“要得嘛。”的应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