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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算命

由八字能看到家附近有什么东西吗

过几天就是母亲去世42周年的忌日,早就想写点纪念母亲的东西,可一直没静下心去思考写什么,主要也是不想触碰心底里的疼。

疫情期间不能外出乱跑,连着两个晚上失眠,无意间想到很多以前的事,便整理下心绪,有了这些杂记。

母亲是1979年冬季因为医疗事故去世的,这也是我们全家难以忍受的悲痛。可在那个年代,作为无钱无权无势的农民,只有忍下这苦果。

四十多年过去,很多人和事经过过滤、沉淀,悲伤已经淡化。我想以平和的心态记述自己记忆中的母亲。

女儿小时候,喜欢让我带她回老家玩,经常嚷嚷着:回爷爷家、回姥姥家!小学时在家里墙上还画了一条路,两栋房子,分别写着:爷爷家、姥姥家。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这两个称呼确实有点奇特。正常的习惯:要么是爷爷、姥爷,要么是奶奶、姥姥。可在女儿心里,没有奶奶这个概念,她从没见过自己的亲奶奶!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爱,让她忽略了奶奶这个角色的缺失:每次回去都有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堂哥堂姐、表哥表姐陪她玩,他们把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玩的东西拿出来等着她,陪她翻山越岭撒欢玩耍、摘野果子、捉蚂蚱;大妈、婶子们做好了饭都抢着叫她先吃;爷爷对她更是呵护有加。

因此,她没觉着没有奶奶有啥不同。

只是,在三年级时,她有次很奇怪地跟爸妈说:我也想要个奶奶,每天蹬着三轮接送我上学,放学后我在楼下玩,她在家里给我包饺子!

这是她最好的玩伴雯雯家的生活场景,她羡慕得不得了。

现在,孩子长大了,我有机会写点东西了,我得告诉孩子,她是有奶奶的,让她知道,她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舐犊情深

在母亲的四个儿子当中,我年龄最小,不过她也丝毫没有宠溺我,只是我对母亲比较依恋。小时候我就像母亲的跟屁虫一样形影不离,她也乐得到哪都带着我。

如果哪天母亲有事,比如偶尔去姥姥家了,甚至姥姥强留她住一晚上了,那我当晚一定睡不好觉,第二天早上学校早读结束后,我就会顺着去姥姥家的路接她,每次总能接着,我知道她不会在姥姥家呆太久。

她也总是远远地看到我就拿出从姥姥家捎的好东西给我吃,看到我稀罕的样子,她会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村上有个七大爷,是个木匠,他其实是我姨夫——我母亲堂姐的丈夫,他也是我母亲的保媒人。

七大爷先前没少为我家帮忙:哪个孩子上高年级了,他会帮着用简陋的木料做高凳子;孩子们慢慢大了,他会帮着用可怜的弯木头打一张两头翘的木床;母亲下葬,也是他领人伐新树做的棺木。

母亲去世一段时间后,他有次见到我就问:“你想恁妈不想?做梦梦到过恁妈吗?她吓过你没?”

他好不该把这几个问题放一块儿来问。母亲是不会吓我的,所以我木讷地摇摇头,轻声说:没有。

他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失望:恁娘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一点都不怀念她!

可他哪里知道,母亲去世后那几个月里,我有多少个夜晚都是在似梦非梦、亦真亦幻的状态熬过、哭醒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在梦地里看到母亲弯着腰在灶房和面,我在她身后拉着她衣服哭着说:妈,人家都说你死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妈妈不说话,也不转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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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知道这是梦,可我明明清清楚楚地看见母亲就像生前一样在忙碌。

醒来时,床头已是泪湿了一大片。

二、母亲是有点文化的

记忆中,母亲虽然是旧时代过来的普通农村妇女,可她是识字的。她在解放前后应该上过小学,能用毛笔写很好看的小楷字。家里添置新东西,为了不跟别人家的搞混(邻里经常互借东西),她会工工整整地用毛笔写上“李记”;我们兄弟几个每学期开学发新书后,他都会给我们包书皮儿,并写上“语文李xx”“算术李xx”。我刚会用新华字典时,发现她竟会读那种片假名的汉语拼音。

母亲的有文化,还体现在她经常会给我们讲一些很有趣的故事。冬天的夜晚很长,父亲跟着生产队劳力们一起外出务工,母亲领着我们兄妹几个,每天吃过晚饭就在暖和的灶屋说东说西:姥爷怎么置家的,土匪上门了怎么应对的,解放军来时怎么态度和蔼地给大家沟通的,那时的钱币是啥样的,等等等等。每次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大集体时,我们学校放假集体干农活,生产队需要派一个“领家儿”,就是领工的,统一安排孩子们的生产活动,领着大家一起干活。干活间歇时间,大家会玩很多花样,各种嗨。

有时候大家也会围坐在一起,听领家儿或某个读过很多闲书的年纪大的孩子讲故事,我们那时候称之为“说瞎话儿”——大概是那些东西离我们远、不可信吧。

有那么一两次,不知怎的,母亲就当了领家儿。她在休息时给我们讲了几个段子。现在想想是很神奇的,他讲的竟然是聊斋里的内容,和盘古故事的某些情节,比如:姐妹易嫁、滚磨成婚。

在某些特定地域、特定环境下,口口相传地讲故事也是中华文明传承繁衍的重要手段。

这些经历也让我对自己的母亲刮目相看。

三、母亲的脾气是很不好的

打我记事起,就发觉母亲很有个性,与妯娌关系处地不咋融洽,尤其跟生产队干部关系都很紧张。

村上跟母亲最合得来的,是一个我称她“会儿奶奶”的人。她比母亲大几岁,论辈分母亲称她“会儿婶”。她们俩平时交流最多。

但是,母亲去世后,众人对她的评价又是一面倒:恁妈是个好人,她就是麦秸火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姥爷姥姥膝下无子,母亲又是他们生的孩子中存活下来的老大,生活的磨练形成了她恩怨分明、宁折不弯的性格。

还有一种原因,是因为父亲窝囊、不理事,所有生活的压力、各种复杂关系、矛盾冲突,都把母亲推到了最前沿,让她没有回旋余地。

与妯娌们关系处不好,既有她性格原因,也有经济条件不好、大家都生活拮据、互相难包容的因素。

但,这些丝毫都没有影响我们这些子侄辈的孩子们融洽相处、相帮相扶着一起长大。直到今天我们仍然是一个令别人眼热的和谐相处的大家族。

这也是我们可以告慰母亲的事,因为我知道,她更渴望温馨、和睦的生活,在她去世的前几年,她已经在努力缓和与几位婶子、大娘的关系了!

与生产队干部关系紧张,当然与她刚强的性格也有关,主要原因也许是在那种特殊的历史阶段,生活资料分配权掌握在某些个人手里,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利益冲突不可避免。

只是,母亲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让她置身于旋涡中心。

而这,却间接地要了她的命——她被生产队干部及其兄弟一伙人打了,虽经治疗恢复地不错,却留下了头疼的后遗症。

母亲脾气不好的另一个结果,是婆媳关系水火不容。因为生活琐事,她接受不了奶奶的“清楚不了糊涂了”的行事风格,奶奶也难以忍受她“凡事不能马虎”的倔强性格,最终奶奶愤然离家,在我出生不久就改嫁了。

四、母亲是很会规划生活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农村,日子过得舒适、滋润的家庭,几乎没有。物质的极度匮乏,让每一家都过得紧紧巴巴。农村的贫富差距几乎可以忽略,吃饭时间大家端出来的东西几乎像一个锅里盛出来的。

就是在这种极度窘迫的情况下,由于母亲的勤俭持家、善于计划,我们家的日常生活并没有掉队,要知道家里七口人可是有五个不挣工分、却要张嘴吃饭的孩子。印象中每到过年我们兄妹几个都能换新衣(至少也得有件新外衣罩着棉衣棉裤);每年每人都能换两双新布鞋:一双单的、一双棉的,这都是母亲一个人手工做的。

村里人也都说,啥时候都没见过你们家几个孩子穿脏衣服、破烂衣服。

母亲的善于规划还体现在很多大的方面。

她很清楚孩子们大了,会面临很多大的花项,比如要盖房子(我们那里习惯用石头券窑洞),这些都是要请人帮忙的,储备些精细粮食是必须的。在母亲去世那年,她已经在粮缸积攒下了二百多斤捡得干干净净的麦子。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我们生产队每年下来每人只分得8斤小麦。

攒这些麦子,还不能影响几口人正常吃饭,母亲得多会精打细算呐!

母亲的会过日子,还体现在她会逼我们兄弟挖掘潜能。

那时候,农户一年养一头猪,年前卖掉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可在人都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养猪的饲料也是个大问题。母亲逼着我们兄弟几个空闲时就去薅草、捋树叶,晒干攒起来磨成饲料。冬季,很早就逼我们起床跟父亲一起去地边溜红薯(就是在刨过的红薯地里再挖一遍,找那些漏下的红薯)。

大冷的天,确实受罪,也确有收获。在别人家才刚起床时,我们可能带着一篮大大小小的红薯回家了。

这些都为我们家一年养成一头猪提供了保证。

有一年春节,在公社供销社上班的四叔,说当时进了一批晶体管收音机,问我们要不要。母亲跟我们几个孩子商量,如果买收音机,大家就不添新衣了,大家一致同意。

其实母亲也早就有这想法了,一方面她每天起早给我们做饭需要掌握时间、听预报天气,另一方面,她会认为孩子们慢慢大了,家里也得有样“家电”撑撑门面。

事实证明,有了这台收音机,我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每天放学后,在没有其他杂活要做的情况下,我就会抱着收音机享受。

“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这是个奶腔的声音;

“星星火炬,开始广播”这是个英俊少年的声音;

“噹——广播剧院的钟声响了”这是个很浑厚的男声;

“现在播放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录音剪辑”这是个很艺术的声音。

......

这个神奇的小匣子,给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除此之外,母亲以她与众不同的眼光,做出了影响我成长过程的一个重要决定,这也是她去世前做的最后一个决定。

我在大队上初二的第一学期,也就是1979年秋季,正是农村学校整合的混乱期,此时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刚推行,学校民办教师待遇无着无落,我们大队几个骨干民办教师都辞职不干了,学校几乎处于无人管的状态,我们班上大多数同学都纷纷自行联系到临近的张沟大队上初二。

母亲却看中了更远的驼腰大队,因为那里即将要办五个大队的联中,刚恢复的初三年级要在那里开办,于是母亲托人联系驼腰大队,让我在那插班上初二。

不想,刚落实转学的事,母亲便突然去世了。

处理完母亲后事,过了春节,我便到驼腰大队插班上初二了。

这是我人生最难熬、最黑暗、最痛苦的阶段,也是我人生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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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儿童,变成了一个性格内向、眼神忧郁的孤独少年。

自此,除了读书、考试,我忘却了一切。

后面的路,我走得很顺利。

五、母亲做事是有原则的

印象中,家里什么事都难不倒母亲,她也从没向什么人低过头。

五个孩子,四男一女,光是男孩子的剃头就是不小的问题。

最早,都是母亲自己用剃头刀给我们哥几个剃头,当刀子刮到额头、太阳穴附近时,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后来,时兴用推剪理发了,一般人家不会有那玩意。好像邻居家大人在公社上班,他们家有一把手动推剪,偶尔他们给孩子理发了,别人家也趁着让给自家孩子理一理。

一次两次可以,要经常这样,而且自家几个孩子一个个都麻烦人家,确实脸面上过不去。

于是,不愿求人的母亲,竟决定托人买了一把,我印象很深,是“双箭”牌的手动推剪。

不但买了,而且母亲自己学着给我们剪头。后来,跟我们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成了母亲的忠实顾客——免费的,母亲还要倒贴洗衣粉给他们洗头。

这就是母亲的做人做事原则。

在教育孩子方面,母亲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她从不武断,有事都跟我们商量着办。经常会戏谑地说“我们家三掌柜(我三哥)想干啥啥了”“我们家四掌柜说啥啥了”。

对于孩子们打架、哭闹,她从来不理不问。

有次二哥、三个俩人打架,别人看着吓得不行,说你去管管吧?

母亲说,别管他们,一会就好了。她从不把这些当回事。

但在教育孩子如何做人这个原则问题上,母亲是划有底线,绝不退让的!

记得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我生气了不吃午饭。等所有人都吃过之后,饿得实在不行,自己乖乖盛了碗剩饭准备吃,母亲看到了走过来打趣说:你不是有囊气(志气)不吃吗?怎么没请你就吃上了?听到这话我驴脾气又上来了,把碗往案子上一撴,喊声:不吃啦!

要搁现在,家长肯定立马得又哄又劝。

可没想到,母亲嗓门比我还大:不吃拉倒!还要我给你跪下!?

这一声喝斥,把我吓住了,端起碗悻悻地去一边吃起来。

母亲这是教训我,错了就是错了,使性子哭闹是没用的!冲撞她的底线是绝不允许的!

她不仅仅是严厉的,也是温情的。

在推行责任制之前的一年,我们生产队曾试行过“丰产方”的办法,实际就是各家都包一块地,按收成记分。也就仅仅实行了一年。

母亲带我给我家那块地的玉米追肥,她挖坑我撒化肥。看到一棵瘦小的玉米,我不经意地说:就不要给它上肥了,上了也难长个大穗儿。

母亲说:它小,才需要给它多上肥,不能嫌贫爱富哦!

这句话她也是不经意说的,可这句话让我琢磨了很久很久。

怜贫惜老同情弱者,这种美德在中国农民身上体现得其实最充分、最彻底。

六、奇怪的亲戚

我知道自己有奶奶,是在上小学之后。

每年正月初三或初四,父亲会带着我们兄妹一行,到三十多里之外的奶奶那里看望她,母亲戏称父亲这是“走娘家”。

奶奶改嫁的这个刘爷爷家,是个非常好的人家。自到他家之后三十多年,奶奶得到了他们家老老少少无微不至的照顾,生活非常幸福。

我们村上人都说,这得益于奶奶下巴上有个伟人那样的大大的痦子。

谁能说奶奶当初走上这条路不是冒着很大风险在赌呢,只不过,她赌赢了。

刘爷爷是个老银匠,他老人家跟我聊过,解放前经他手破的银元不下几麻袋,都是大户人家打银首饰用的。他为人忠厚、阅历丰富,膝下四女一儿都很争气,个个成才,尤其刘叔叔还是北大高材生。

当时刘爷爷在县城火车站街东头的白铁铺上班,那是从解放初公私合营起就存在的一个县办企业,他从事箍铁桶、铁管子之类的铁艺制作。

母亲对于父亲带我们去看奶奶,从不干涉,更不阻拦。

有时他还会问我们天下女人都会问的问题:你奶奶是对你们好还是对亮亮他们好?(亮亮是刘爷爷的孙子,小时候我去他家经常带他玩)

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回答母亲很有水平:亮亮比我们都小,奶奶肯定关心他多,我们还要照顾他呢!

母亲想缓和跟奶奶的关系,是在她去世前不久的事。

她也许觉得孩子们大了,有些关系还是疏通下会好些。

记得那次母亲鼓足了很大勇气,跟会儿奶奶一起,带着我,到刘爷爷的铺子里,她脸上略带红晕地问刘爷爷:忙着哩?

刘爷爷正在收拾煤火,扭头回应:哦,您有事?

这是他们第一次打照面,他这一问,让母亲没法往下接了。

到现在我都后悔当时我没有及时喊一声“爷爷”。因为孩子多,老人家不一定记得我是谁,他也没注意到我。要是我叫出“爷爷”,凭他老人家阅历,会立马明白咋回事的。

母亲回了句“没事”就拉着会儿奶奶退出了。

这次预想中的见面,没有成功。

又过了几天,母亲下了很大的决心,带上我一起去看奶奶。

那时候天已经很冷了,刘爷爷正好也在家。因为姑姑们都成家,刘叔叔也带家属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两位老人。

具体他们当时怎么见面怎么说话的,我都模糊不清了。

只记得当晚我和母亲住下了,在炉火通红的窑洞里,刘爷爷一再跟奶奶交代:让彦锋他妈盖厚点,而且把家里唯一的狗皮褥子给母亲铺上。

那可能是母亲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做儿媳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