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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详解

八字隶书

老王早上起床,用一杯低脂特仑苏牛奶和一块羊城西饼蛋糕完成了早餐,接着开始收拾自己:刷牙时挤了比平时多一倍的牙膏,用飞利浦剃须刀仔仔细细清理了下颏和上唇的胡茬。洗完脸后给脸上和手背抹了大宝SD蜜,使这些地方的皮肤看起来滋润些。对着镜子梳理好头发,拔掉几根桀骜不驯的白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洗净熨好的白色阿迪达斯运动服穿上,再配上一双黑白两色的李宁牌跑步鞋,整个人显得精神潇洒。临出门他又找出一支安利口喷,先往嘴里喷了一下,再把口喷放进兜里。这才开门出去。

天气真好,阳光明媚,初夏的小风温柔地吹拂,小区高高矮矮的植物绿肥红也不瘦。老王沿着彩色地砖铺就的小径向外走去,心情特别地愉悦。他这是相亲去了。

以一般的程度或从草根的角度上讲,老王可以算是一个成功人士。

自小王升为王哥不久之后,他便被提拔为一个小单位的法人,成了王经理。单位虽然不大,权力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仅有办公室主任有各部门要员,还有专车及专职驾驶员,每天都有人对他点头哈腰胁肩谄笑,酒席筵前也总是有人端着杯子专门绕到他的桌前向他敬酒并说许多恭维奉承的话。年龄大的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年龄小的说直挂云帆济沧海,别忘带着兄弟们;席中的美眉们更是嗲声嗲气地靠上来说王经理王哥哥,有啥好处千万不要把小妹丢开噢。而各种各样的宴请绝对可以用络绎不绝应接不暇来形容,老王越来越习惯并享受这样的生活。在长久的近乎纸醉金迷的环境中,老王的酒量由二两升级为二斤;腰围由两尺延伸为三尺;朋友由几个扩展为几十。

他的西装是小街上裁缝做的,虽合身但不贴身。领带的牌子是金利来,但却是在小摊上买的冒牌货,三十块钱一条。质量好坏无所谓,重点是有那个不知是三点还是十二点一刻的图案就成。有人说那图案其实是一个金狮子雄踞在地球上,可老王却怎么也看不出来。领夹则金晃晃且带着一根细金链,乍看至少是18K的,其实也是在小摊上五块钱买的。没人会说他的西装不好,领带领夹是崴货。

全方位的成长进步,使老王颇有些左右逢源甚至呼风唤雨的感觉。

别看老王整日价饫甘厌肥灯红酒绿,似乎腐败,其实他迷蒙的醉眼明亮得很,混沌的大脑清醒着呢。他知道几十个朋友中有一大半互相都是虚与委蛇,似近实远;有一部分是酒肉朋友,经常相聚不过图个热闹;只有几个才是知心,荣辱不弃,可以说些私下的话。

对待工作他是认真负责兢兢业业,常存敬畏之心,从不敷衍塞责。至于经济,他更是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半步。也曾不止一个人找过他,叫他在一些事情上搞些合作,利益均沾。他一口拒绝,明确告诉对方:首先,我珍惜我这份工作,不会拿它去开玩笑;其次,我的工资够用了,不需要额外的本不属于我的钱。这样的事情以后请不要再提,否则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对方见他这态度知道是秤砣下卤缸——油盐不进,也就不再提这样的事了,烦恼减少但饭局依旧,情面仍在。就这样老王终于船靠码头车到站,平安着陆,光荣退休,从王经理又变回了老王,这些年甚至有个别人还称他为“王老”,表面看似乎是尊敬,但老王却有些不舒服,“我有那么老吗?真没眼力!”老王在心里腹诽不已。不过称呼他为王老师的人更多,因为在文化圈子里人们都习惯互称老师。

老王从年青时便喜欢写些文字,偶尔也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一点小作品。但因为工作及应酬占据了太多的时间,实际写得很少。退休之后,时间充裕,便重新拾起笔来,写了不少的东西,据此还参加了诗词学会、散文学会、作家协会等一些民间社团,约稿与被约稿、编辑、采风、开会等等,有时还忙得有些不可开交。他的一些作品也得过小奖,得过一些稿费,几年下来,竟然还集结出版了一本诗词集和一本散文集。算是小有成就吧。

除了这些,老王还练起了毛笔字,在五花八门的字帖中,他选了三种自己喜欢的来练,行书选了赵孟頫的《赤壁赋》,他觉得这字与他平时写的字较为相近,学起来会收事半功倍之效;隶书选的是《曹全碑》,他喜欢它的飘逸俊秀;草书则选《草诀百韵歌》。至于楷书,他不想在上面下功夫了,他知道自己成不了书法家,也不想成为书法家,而楷书太难了,一点也不能掩拙,有一丁点瑕疵都象光头上的虱子明摆在那里,他不想为此花费太多的时间,与其花那么多时间去一笔一划地描摹,还不如用来写些文字更有意义,这是他笃定的认识。况且许多被人推崇备至的书法作品在他看去却是一塌糊涂,费那么多功夫把字写成这样,他有些嗤之以鼻。他还有一帮玩乐器唱歌的朋友,这也要花时间,有时还要和几个麻友打打麻将。家里的卫生、生活的采购和料理,都需要时间。他每天总觉时间太快,快得有些令人猝不及防,甚至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老王的养老金不算多也不算少,稍高于本城的社平工资。他给自己经济状况的定位是温饱有余富裕不足。曾经也有财务自由的时候,那便是在菜市场里,老王对此颇为满意甚至多少还有些豪壮感。不过去年的猪肉价格使他的豪壮感受到了沉重打击,二师兄的身价象大师兄勇斗牛魔王似的突然变得顶天立地,由十四五块钱一斤猛窜到三十多甚至四十多,他也曾趑趄到案桌前嗫嗫嚅嚅地问过,回答让他倒吸一口气,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楞是没有买过一斤猪肉,改为吃鸡肉和鸭肉,十几块钱一斤,老王想:鸡、鸭、鱼、肉,你这猪肉才排第四位,却要卖第一位的钱,太没天道!老夫改吃第一二位的东西,物美价廉,看你去卖!

他有俩个孩子,一儿一女,都已人到中年,且学业有成,均在外地打拼,生活小康,不仅不会啃老,而且时常对老王有所关顾,逢年过节总有些慰问。都还算是比较孝顺。

朋友们夸老王是钻石王老五,老王谦虚说我哪算得上?钻石王老五的基本条件有三:一、单身;二、年轻;三、有钱。这三条我只占了单身这一条,所以没资格。

前几天在牌桌上,牌友二妹问他:王哥,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想要不?老王说想要呀。这人是什么情况?二妹说离异,自带饭票。有一儿子已经成家。老王知道自带饭票的意思是有工作有收入,不需人养活。二妹又问老王你有些什么要求?老王想到在牌桌上当着那么几个不相关的人不适宜细谈,便调侃道我只有三个条件:一、必须是女的,男的不要;二、必须是活的,死的不要;三、打雷下雨要会回家,憨的不要。众人听了一阵大笑。二妹说我给你讲的是认真的,不开玩笑,是我一个好朋友。老王说打牌打牌。于是此一话题过去。

散场之后,老王专门联系了二妹,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觉得还行,答应接触一下,于是便有了今天的相亲之约。二妹不去,给他们牵好线,说好时间地点,两边的电话,让他们自己去联系。老王觉得有些象是地下党接头,随即想到“地点照旧,暗号不变”的电影台词。不禁莞尔一笑。

一个有些怪怪的普通话声音忽然响起,倒把正沉浸在愉快遐想中的老王吓了一跳:哪样事情这样高兴?他一看是常在一起下棋的老张,回答道我会有哪样高兴的事?老张说,那你走路都在笑。老王答,我哪有笑?普通话又问:你去哪里?老王敷衍说,哪里也不去,就散步,随便走走。老张说正好,我也想散步,咱俩一起走走。老王有点急了,说干什么要和你一起走?你不认识路吗?老张一楞,这人今天怎么这样?我和你一起走怎么了?你拽哪样?老王连忙赔小心:不是不是,我今天有事。老张不依,你有和尚做道士。老王没法只得如实招供。老张听了说你这老鬼,八字还没一撇,就已重色轻友。去吧去吧,祝你好运。老王笑说谢谢谢谢,成了请你喝酒。老张说喝酒的事且听下回分解,重要的是把人带来审查哈,让我给你把把关。老王答应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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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来到车站,没等多久车就来了,这里到泉湖公园的车很多。从兜里掏出手机,扫了车门上的健康码,这才能上车。拿出两张一块的钱丢进收款箱。本来可以用手机交费的,但老王嫌下载公交公司的APP太麻烦懒得去搞,总是在身上准备些零钱。正当老王往里走,忽听司机一声大喝:戴好口罩!老王一惊,拐了,作了这么多准备,却偏偏把这事给忘了,为杜绝新冠疫情传播,所有的公众场合都强制要求戴口罩。怎么办?老王向司机求情说我忘记带口罩了,但我坐不了多远,前面三站路就到。但司机毫不通融,直接叫老王下去。老王说我钱都交了。司机说那也不行,车里有监控,我让你乘坐了,回去公司罚款你替我交呀?老王犹豫着不想下车,司机便一直不发动车子,僵持间,幸好有一位女乘客从她精美的坤包里拿出一个新口罩递过来说老伯我这有,你拿去戴吧,这才解决了问题。谢过女士后,老王找到一个座位坐下,心里不免有些郁闷,这可是出师不利,会不会对今天的相亲是个预兆啊?

三站路很快,眨眼间便到了。下得车来便是泉湖公园大门口。

走进公园,路两边绿草如茵,空气清凉。坝子里一群爱好乐器的人已在演奏歌曲,有女人拿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唱,一边还用另一只手翘起兰花指在空中舞动,有些象是在书空咄咄。周围站了一些听众。有时老王也到公园来听这些人弄乐器,但今天他没兴趣,快步走过,径直往预约的湖心亭去,那位穿着黛色锦缎带大朵粉花旗袍的女士在那等她。最好是他先到等对方才好,这样显得有礼貌和诚意。在电话里老王也告诉对方自己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我需要手拿一份当天的晚报吗?他又想到电影里地下党接头时的桥段。这时口罩事件带来的不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到湖心亭,老王眼睛贼尖,老远就看到一位穿黛色旗袍的女士在亭中倚栏而坐,斜过身子望向碧波粼粼的湖水和湖中彩色的游船。不是她是谁?老王肯定。但他并不忙于去见面,他心思有点鬼,躲在一棵杨柳树后,拿出手机偷偷拍照,拍了远景,又把镜头拉近人像放大来拍。照片上的女士看去形象气质都很好,老王有点望外之喜的感觉。揣好手机,步履稳健又不失潇洒地向湖心亭走去。

走到亭中,女人发觉有人,将头从湖水那面扭转过来,明澈的眼光看向老王。女人淡扫蛾眉薄施粉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老王心中紧了一紧,走到距对方三步之遥站住,微笑着说:你好,请问你是小吴吗?被称为小吴的女人约摸五十来岁,老王因自己有六十余了,所以称对方为小吴,这样也可使对方高兴点,因为没被叫老。现在的人都有些忌讳,几十大岁了,仍喜欢被人称作帅哥或美女。老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弱智,是在明知故问,地点、穿着、时间都对,还能有错?但不这样问又怎么问呢?

女人站起身来回答:是的。你是王老师吧。是的是的。老王边答边想,她不也是明知故问么,于是弱智的感觉没有了。等很久了吧?老王本想说句客气话,但话刚说完又在心里骂自己太蠢,这不是暗指对方急慌慌地想见面么,若对方是个小心眼的人不生气才怪。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老王后悔不已。

万幸女人并未计较,同样微笑着说我也是刚到几分钟。老王伸手朝向栏干兼凳子说坐嘛坐嘛。女人说你也坐嘛。于是俩人并排坐下,中间略有距离。今天天气不错哈,老王无话找话。女人回答嗯。你吃过早餐了没有?老王问。吃过了,女人答。尴尬了一会,老王提纲掣领简而不略地向对方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估计二妹肯定向对方说过,但自己仍要说一下,一是显得坦荡,二是自己介绍的应该更为恰当些,三也是找话题吧。对方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他。完了后女人也说起了她的情况。她在一家小企业退休,企业效益一直不好,交的养老保险标准是最低的,所以她现在收入不高,不过维持温饱也不成问题。单身多年,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家,同她一起生活。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她总觉不自在,觉得自己过自在些。对此老王深有同感,他说他的儿女家他都去短期住过,虽然孩子们对他都还不错,但他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那不是他的家,别人的地盘别人作主。他不能有任何的改变,只能努力去适应,行为举止处处拘谨,得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连作息时间自己都不能决定,更不要说唱歌玩乐器开电视了。一句话:不安逸。所以在体验之后还是决定自己过。老王问小吴平时都干些什么呢。女人说我也没有什么爱好,基本就是买菜、做饭、洗衣服、搞卫生、看电视,晚上有时去跳一跳坝坝舞,说有意义就有意义说没意义也没意义,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呗。女人问老王每天都干些啥。老王说有一部分同你一样,就是料理生活。剩下的时间打打麻将,参加学会一些活动,也写些文字,诗歌、散文、小说,想到什么写什么。女人说你是作家呀。老王说不是,做这些其实是在打发时间,与喜欢旅游、钓鱼、跳舞、打牌、摄影等等人的爱好,形式不同实质一样。他们越谈越是入港,竟至租了游船划到湖心享受脱离尘嚣水天一体的空灵中去品味人生和二人世界。开始小吴害怕坐船,在老王的鼓励下才大着胆子答应了,上船时趁着摇晃老王还牵住了女人纤细柔滑的手。

老王在船的一头划桨,女人在船的另一头看景。小船荡着清波在平静的湖水上慢慢飘过,水中的蓝天白云和天上的一样。风从湖上吹来,漾起一片涟漪,老王觉得好有诗情画意。俩人的龙门阵东拉西扯地摆着,各自讲一些所见所闻,或世间的事,或单位的事,或邻居的事,或家庭的事,话题不断,很是投缘。后来太阳有些晒了,老王把船划到一处柳蔭浓密的地方停下,面对此情此景,老王不禁想起一些关于杨柳的诗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特别是那首《杨柳》:相尚津涯临画舫,栽从亭馆近华筵。别离自是无聊奈,于甚垂杨有纠牵。老王自己也写得有些关于杨柳的诗句,他使劲地回忆,硬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他一直不解并且有些泼烦的是他记得许多别人尤其是古人的诗词,可自己的却几乎一首也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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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到中午,有些饿了,上得岸来,他们寻了一家饭店,点了桂花鱼、炒牛腩、青椒皮蛋外加一个肉圆粉丝汤,老王问小吴喝点酒不,小吴答应喝一点,于是要了两小瓶黑糯米酒,一人一瓶。老王声明自己平时从不喝酒,今天因特别的日子和特别的你,所以喝一点。小吴说因理解而同意,自己也基本不喝酒的。

吃完饭分手,约定要经常见面。老王替小吴打了一辆的士送她回去。自己则慢慢往家步行。想起与小吴的融洽相处及交谈甚欢,老王心情好到极致,回忆起口罩事件似乎出师不利的预兆,老王认为这足以证明唯心的东西都是假的,信不得,自己从来就是个无神论者。

自此以后,老王的生活多了一个内容——与小吴交往。因了这交往,获得了一些快乐,却也添加了一些烦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