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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批命里的邪气指的是什么

1.

[正文+番外已完结]

我叫林昭昭一睁眼穿成修仙文里的恶毒女二。

丝毫不慌,因为这本书就是我写的。

知道每个人物所有的故事情节和脉络,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弱点和秘密,每一个契机,每一场秘境我都一清二楚。

众人看我一改往日的刁蛮以为我憋着大招,我瞥了一眼不曾理会。

直到我看见了女主林翩翩,眼神亮了亮,不愧是我笔下的女主,这长相真是优秀。

我不喜欢柔弱小白花型女主,升级爽文大热,我为了迎合读者特意给林翩翩设立了一个废柴逆袭不断修仙疯狂打脸的命格。

为了过审,我勉为其难地加了一个男主。

颇有恶趣味的将他定义成一个花瓶。

……

毕竟女主才是正道的光,男人只是她一统修仙界的绊脚石。

此时花瓶男主和正道之光女主站在我的面前想要我给个说法。

因为原主嫉妒林翩翩,趁人不注意偷了洞庭峰主最新研制的破境丹,阴差阳错的被这一脉的新弟子裴凉误食。

若是他人这丹药乃进阶灵药,可裴凉,呵。

裴凉乃人类与魔修的结合,自出生便身染魔气,寻常的灵药非但无益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只是表面身份,实际上裴凉乃是十年前靠着强横实力和铁血手腕一举血洗魔族王室登上宝座的新一代魔尊。

女主总要有追求者,这是我为她设立的官配,没错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

病娇加囚禁那种。

……

但由于众人对温柔谪仙的男主鸣不平,纷纷要求原男主上位,我只能没日没夜疯狂给他加戏,这不一不小心穿了进来。

我信奉既来之则安之,毕竟我是你们亲妈。

「这不能怪昭颜师姐,都是我不小心误食了丹药。」

裴凉是个隐藏病娇,十分懂的拿捏对方的弱点,卖惨装傻的一把好手。

这次就是他看到我将破境丹放入女主的储物袋,自己偷偷将其取出来并且吞下,惹得体内魔气四溢,以获得女主的关注。

果不其然,林翩翩面露不忍,在众人的惊呼下将自己拜师所获的唯一镇魔草拿了出来。

镇魔草十分珍贵且稀少,在苍穹不超过三株,而其中一株被掌门在拜师大典上送给了林翩翩。

一株镇魔草可保十年魔气无虞,裴凉潜入苍穹目的之一便是这镇魔草,没想到这般轻而易举的获得。

不由得对林翩翩多关注了三分。

这也是女主和反派纠缠的开始。

……

而我自然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在众人惊掉下巴的表情下我一把抢过镇魔草吞了下去。

饶是已经修为不错的女主也没有料到我这一举动,又惊又诧地看着我不同寻常的操作。

女儿,你不懂,妈妈这是为了你好。

忘记说了,我写的是一篇修仙虐文。

反派与女主虐身虐心,女主肩负振兴修仙界的重任又怎会与一魔界头子玩什么囚禁的把戏。

……

因此镇魔草乃是女主坠入深渊的开始,林翩翩是我亲女儿,既穿了进来,我自然不会放任她走原书结局。

镇魔草被抢,裴凉苍白的面孔下闪过一道杀意。

我更是不甘示弱,像老母鸡一样将女主护在我的身后,与其四目相对,一时间雷光电闪。

「这镇魔草,裴凉不配用。」恶毒女二的台词信手拈来。

众人有的鄙夷有的习以为常,连林翩翩也带了些许不赞同的神色,但她们拿我没办法,我是掌门亲女,身份尊贵,别说我只是吞了一株镇魔草,我就是将他赶出去,除了掌门别人又何敢说我半句。

林翩翩看着我骄纵的样子有些头疼,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如何平复裴凉的魔气,若是求一求掌门或许会有解救之法。

想到便着手做,女主带着一行人离去的迅速。

……

一眨眼屋内只剩我与裴凉,裴凉似乎早看我不顺眼,一改孱弱的气势,整个人散发着阴戾的危险。

真是欠了他的。

我翻了个白眼,裴凉在我眼中就一倒霉孩子,手狠又心黑。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亲妈,只能替他扫平这烂摊子。

手腕一转,一阵流光,镇魔草原原本本的躺在我的手心,对方果然略有诧异。

「我没吃,放灵府里了。」

一把薅过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将灵草瞬间碾化成汁,不顾其反抗将镇魔草喂了进去,我早知道他自封灵力,不然这位祖宗还真不能这么配合。

「为何?」为何要这般?

我望向他,苍白的病容难掩姿色,褪去伪装眉眼间一片阴鸷,仿若盯着一头猎物蓄势待发。

「不为何!林翩翩我的,离她远点,懂?」

我丝毫不怂,语气霸道,孩子的坏毛病得从根上治。

裴凉似乎有些惊讶,睫毛颤了颤,若有所思,望着我的目光晦暗不明。

良久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我看不懂的笑容。

……

等林翩翩将掌门带回来时,裴凉早已恢复正常,我们二人心照不宣将此事揭过。

修仙人不易有孕,而掌门老来得女见没有大的危害也不忍说我半句。

只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2.

自从那日镇魔草后,我发现裴凉一点也不上道,明明已经告诫他少出现在女主面前,却仍隔三差五的打扰我们。

没错,是我和林翩翩。

……

我初来乍到,要说所有人物对哪个最为亲切自然是一手带大的女主,这几日没少缠着她。

无论是心法功德还是刀枪剑戟皆毫无保留,我知道那是对同门的疼爱。

好比整日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自家小妹突然洗心革面虚心求教,自然是无所不依的。

这日,裴凉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还直勾勾地盯着林翩翩。

我瞬间炸了,正准备撸着袖子前去理论一番,谢朗来了。

不愧是能把我熬死的人物,不白改。

一袭白衣俊然出尘,剑眉星目郎艳独绝,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用形容他都不过分,毕竟花瓶人设立的稳。

和裴凉不同,他整个人散发一股亲切感,饶是平静的同你说话,也没由来的让人亲近。

谢朗轻轻拉住即将暴走的我,将假山后的裴凉唤了过来。

果不其然裴凉一幅纯真的模样,阳光少年不过尔尔,只是那视线若有若无地拂过我被扯住的胳膊。

不动声色地站在我与谢朗中间。

3.

「近日下方村落有鬼域之迹象,掌门派我等前去查看。」

听着谢朗的声音,思绪逐渐飘到远方。

向阳村乃苍穹下届直属村落,民风淳朴,因着仙缘淳厚,向阳村一度被誉为人间圣地。

可怎知一月前鬼域大护法的干儿子孱让盯上了这块宝地,派遣手下吸食人类精气,而孱让性淫,在此地没少附身男子同其妻子甚至女儿行苟且之事。

奸淫抢掠,败坏伦常。

想到我在此处埋下的狠药,罕见地有些心虚,瞥了一眼女主和裴凉。

十分巧合,正与后者四目相对。

这方向?

呵,贼心不死。

上前一步,挡在女主身前。

我朝他挑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裴凉平静地望着我,但我却生生看出了几分挑衅。

敢挑衅亲妈?

我充满邪气的笑了。

4.

孱让是个不好对付的。

鬼蜮和魔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鬼蜮恐惧新魔尊的实力,而裴凉则是懒得搭理。

鬼蜮人行事阴险,害人的手段极其阴毒,若是沾上便死伤一片,他嫌处理起来麻烦。

……

此时我们一行人立于地上,望着原本欣欣向荣的向阳村如今残破不堪,一旁附身过的中年男子恍若失智,被一泪流满面的妇人紧紧抱在怀里。

「几位仙长莫要见怪。」

那妇人身上带着淤紫一脸歉意,示意几个孩子将发疯的爹爹带回屋内。

「敢问这位大婶,如今这般境况多久了。」

林翩翩一脸关切地扶人坐下,正欲查看里屋之人,被我及时制止。

「这位仙子可是要查看我家夫郎?」重重叹了一口气。

「仙子有所不知,前日有一云游仙长路过此地,曾言修仙之人不可触碰,容易沾染死气。」

死气?

……

话一出众人互相看了几眼,皆是心惊肉跳。

「大婶可知这位仙长姓甚名谁?」林翩翩眼神亮了亮,说不定这位仙长或有破解之法。

「长无道人。」我气定神闲的开口。

「昭颜师姐如何省得?」裴凉十分喜欢找我茬。

「自是爹爹所言。」假的,我写的剧情自然一清二楚。

长无道人乃苍穹客卿长老,一生云游四海寻求自己的道,偶遇向阳村惨状,特休书一封给门派。

妇人并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脸色沉重。

「那领头之人要求我们每日进献一名妙龄女子,别说村子里,就连附近的女子也早已四处逃散,何来的女子啊,那群鬼魅一般的人放话说,若是没有则要用我们的孩子去替,可娃儿她今年才七岁啊。」

妇人掩面痛哭,满目悲凉。

「真是禽兽不如!」几名充满正义感的弟子愤恨不已。

我顶着众人唾恨的声音,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

论起真正的始作俑者恐怕还是自己。

……

而此时屋内沸反盈天,争论不休。

林翩翩身为女主责任感极强,既是无妙龄女子,那她愿意挺身而出。

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二人反对。

「我不同意。」

……

我,谢朗面面相觑,下意识往裴凉那看了一眼,他竟这般淡定?

林翩翩以为我又要同她抢风头,颇为无奈的将我拉过来,语重心长地劝我。

「昭颜,此行危险,我修行小成,又是你的师姐,这次让师姐去可好?」

呜呜呜女儿好温柔。

……

但不行。

……

坚定地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

「师姐我知晓你挺身而出的心意,但师姐在一众弟子中修为卓然,若是主力受伤,那我们一行人岂不溃不成军?」

林翩翩一顿,似乎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一时间有些犹豫。

八字批命里的邪气指的是什么

我乘胜追击循循诱之,「这次我去,若是翩翩担心那指派一人同去即可。」

话毕,我巡视了一圈,目光略过一众白衣弟子落在谢朗的脸上。

只是裴凉那厮竟然盯着我与女主交握的手?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轻轻摸了一下,果然眸色深了几分。

……

……

秉持着为反派主角贯彻爱与和谐,我毫无负担地大手一挥。

「裴凉,你同我去!」

众人之中我地位尊崇,本想用身份强迫他,但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有些不解,裴凉这个人相貌出众且带丝丝邪气,一双惑人心智的丹凤眼笑起来能让人溺毕其中。

虽然我不懂他为何染上笑意,但连女子都要吃醋。

倒霉孩子还是放自己身边放心。

5.

按照原书,林翩翩一袭红衣在裴凉的陪伴下进入太庙,阴风飒响,众妖归位,魑魅眼见此二女姿色不凡决定邀功,派遣众鬼将人带进鬼蜮进奉孱让。

……

而现在我同女装裴凉坐在太庙的地上,子时已过,仍未有鬼魅现身。

我犹豫几寸决定探出头查探一番。

却不曾想刚准备起身整个人被从后拉住,重心不稳向后跌落,整个人被圈进怀里。

我脑袋一转,各种可能涌上心头,抿了抿唇带着几分试探。

「怎么了?」

「他们快来了,你出去不妥。」

他欲言又止,但我很清楚没说出口是什么。

当时为了增强画面感,我将孱让手下的蛮荒鬼魅描写的宛若头顶流脓,身子壮硕五官不全的怪物。

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会魂丢当场。

难得自家孩子发善心,看来不是无药可救,我颇为欣慰地歪头看他。

「裴凉你有喜欢的人吗?」

……

他被我无比突兀的话惊得一愣,在我强有力的探究下睫毛颤了颤,耳尖泛红,依稀有些闪躲。

「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看着模样,到底还是纠缠上了。

病娇的爱轻易不开始,若开始便是山崩地裂,稍有不慎则体无完肤。

我有些沮丧。

着实不想女主重走既定的结局。

见我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裴凉罕见的有些无措,眼神有些慌乱。

「裴凉,我传你一心法秘咒,若是你以后有喜欢的人,多心默可好。」

触碰到我眼中的希冀,裴凉神色郑重。

「好。」

「千万记得这二十四真言。」

「嗯。」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裴凉过目不忘,记忆力极强,稍微思忖一番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

6.

一阵阴风席卷,拂乱了血红衣衫。定睛一看,顿时觉得群魔乱舞,一张张宛若怪物史莱克的面容笑得放肆。

我忍不住抽了嘴角,还原度很高。

蛮荒妖首瞥见地上一红衣人类毫无惧色,甚至面带微笑仿若遇到了知音。

神色郑重的对身旁鬼魅吩咐了几句。

一戳就散的白骨喽啰堆着假笑将我扶起来带着隐隐恭敬。

我心底跳了跳,哪里不对。

……

「这位姑娘你不惧?」

顶着史莱克的脸声线却十分清冷。

我眨了眨眼,诚实地点点头,身为亲妈孩子再丑都是能接受的。

「大人,此女!」

蛮荒众妖有些激动甚至热泪盈眶,我心中的猜疑愈发浓厚。

只见被称作大人的蛮荒妖首术法一变浑然成了一位相貌不俗的偏偏公子。

隐藏在暗处的苍穹弟子惊了!

就连林翩翩也瞪大了眼开始怀疑有关蛮荒众妖的传闻是不是有误。

……

呵,我冷笑一声,望着那张颇有记忆点的脸,本以为剧情偏离。

就这种程度?

「这位姑娘也惊叹于大人的花容月貌!看!她都笑了。」

为首的蓝衣男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其莫要多言,敛了神色。

「姑娘可否嫁于在下,在下虽有几分不值一提的薄权,但仍有信心给姑娘一个未来。」

我朝暗中之人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将眼前之人打量个彻底,就在他神色了然以为我要同意时,红唇轻启,娇弱出声。

「大人,可是小女子并不喜欢您这款呀。」

闻言男子表情有些僵硬,仍耐着性子问道我的喜好,我指尖轻灵一动。

「喏,小女子喜欢他那样的。」

被指到的裴凉一袭红衣安然坐在地上,嘴角噙着一股邪笑,缓缓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蓝衣男子弑杀的目光。

而我还在火上浇油,「大人,您虎口带着一层薄茧,手指有些粗糙,必是常年辛苦。」

目光上移,「相貌虽是出众,但比起那位您差的太多,更何况。」

我故意吊着他的胃口,尾调嗔的老长,眼尾划过狡黠的光芒。

声音逐渐凝实,「东拼西凑,你也是不伦不类啊,孱让!」

话音刚落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拥在怀里,而刚才所站之处已然是个大坑,果不其然眼前的蓝衣男子哪是什么蛮荒妖首,而是众妖之领鬼蜮大护法的干儿子,导致这一切的大魔头孱让!

我朝裴凉丢了个感谢的眼神,而暗处的苍穹弟子开始凝结度魂阵,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

孱让的表情有些龟裂,一双黑眸宛若猝了毒恶狠狠地盯着裴凉怀中的我。

「你是如何知晓本君是孱让。」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瞥了眼阵形,度魂阵乃超度亡灵的最强阵法,消耗极大且要求极高,五位七角缺一不可,而此时的度魂阵生生少了一角。

若是一般的鬼魅不足为惧,只是要对付孱让有些困难。

若不能一击必杀则后患无穷,为今之计只有激怒孱让使其自乱阵脚方可有一线之机。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姣好的面容已然有些狰狞。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蓦的笑了,「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得多。」

我缓缓开口,「孱让,你本为人类奈何娘胎滋养不足,自小便能看见阴邪,恰逢鬼蜮护法经过,见你体质特殊生辰别样早早的将你收入房、中。」

众人带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红衣熠熠发光的林昭颜,不可置信地屏息凝神消化她刚刚所言。

「没错。」我紧盯他的双眸,看着他恐惧和羞恼一寸寸向上攀爬。

「孱让你早就就被大护法采补了,你不满你愤恨但是徒劳无功,日子久了愈发扭曲是以观看他们施虐女性为乐,对吧。」

我平静地声音如同导火索,众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但又不得不信,因为那红衣女子实在处处皆实。

「你找死!」

孱让目眦欲裂眼尾仿佛要裂开来。我瞥了眼还差一些的法阵,心脏在胸腔狠狠的跳了跳。

还不够!

而此时裴凉闪身在我身前替我挡住了孱让奋力一击,裴凉如今正值封印,修为不到十分之一。

但孱让依旧不是对手。

正值他分神之际,我说出最后一句话,堪称直劈命门。

「孱让!你不能人道!」

狠,太狠了,这是众人心中陡然一致的想法。

太庙内一时间静若无尘,众人无比诧异地往他下身望去。

后者额头青筋直爆,宛若一匹愤怒极点的凶兽,癫狂嘶吼,「啊啊啊,我杀了你!」

「就是现在!」

度魂阵大成,阵光大盛恍若白昼,一时间怨魂盈然返天嘶吼震的耳膜发烫。

突然耳朵被什么东西盖住,而裴凉不知何时移到身后,双手盖在我的耳朵上。

耳膜压力骤减,林翩翩提剑而起,凌霄剑光圣洁宛若游龙直逼孱让命脉,而他置若罔闻,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我,几欲将我拆吞入腹,扛着压力朝我发动最后一击。

「找死。」

耳畔冰冷的声音晃的我微微一愣,孱让集结全身法力愤然一击竟被裴凉一挡,当即溃散再不成军。

孱让猛的吐了口血,今日他心血来潮本以为收获一美妙佳人,殊不知自己连带蛮荒众妖的性命竟魂尽于此,无比虚弱地蜷缩在地上,染血的手朝向我的方向。

「你……」

五脏六腑的污血从口喷出,一地血腥,而我仿若惘闻,径直踏在血泊之中,低着头心情有些木然。

我知道他心中所想。

对上那张有些滑稽的宛若史莱克的真容,神色凝重。

「你所经历的所有的不堪,误入的歧途,行的歹事,种种所有皆为我为你批的命格,一切早已注定,你安心去吧。」

话毕,孱让终是没了生机,只是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死不瞑目。

7.

回去的路上众人见我一脸沉重也不敢高声谈论,他们对我今日所为感到惊诧和茫然。

要不是林翩翩事后特意问过掌门昭颜的魂灯只怕觉得我被夺舍了。

我低着头表情木然地看着众弟子安抚村民、建造屋舍、广施善医,今日本不必坦言,但孱让死不瞑目的场景让我心头郁结。

我第一次开始认识到这不单单是我笔下的世界,而是真实存在的嗜血和杀戮。

突然肩头一轻林翩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旁,她长相明媚穿着淡黄色衣裙沐浴在雨后的阳光下,集所有明媚阳光于一体的女子正双手略调皮地背过去,歪着头看我。

「翩翩。」

望着寄托自己理想抱负的女主,声音带着丝丝哭腔罕见地露出几分脆弱。

「小昭颜是不是怕了呀。」

温暖的手掌轻轻拂过我的背将我拢进怀里,我终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这些日子心里堆积的太多,无数的灾民失智的丈夫、年级轻轻便家破人亡的孩子,无尽的罪恶感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我伏在她怀里肩膀脆弱的抖动,女主见我哭的狠了一时间有些慌乱,也有些心疼。

「虽然不知道昭颜发生了什么,但昭颜无须自责,因果循环凡是既存在即有它存在的道理」

一旁的裴凉被谢朗拉着,终是看不下去,一把将林翩翩扯离,将人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替我抚平内心的愁绪。

林翩翩差点没站稳,还好谢朗及时扶住,二人相视一笑。

……

我哭的累了,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是我过于悲天悯人了。

世事难料,我穿过来是个意外不能未卜先知。但我下定决心,若能回去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结局。

毕竟万一呢,笔下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收拾好心情,我胡乱地在其怀里蹭了蹭,这才发现不对,鹅黄色衣裙何时换上了雪白衣袍,一抬头是裴凉那张漂亮的脸。

「翩翩呢?」

我声音还带着一丝软糯,茫然的向四处看了看。

不曾想头顶传来一声冷笑,「呵,你还真是在意她。」

裴凉眸子死死地盯着我,眼底深处的危险蠢蠢欲动,我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一时不察忘记这位祖宗的病娇属性了。

「你要如何才能不在意她?」

这话让我一头雾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孩子别扭的时候要及时提醒。

我一脸认真地回望他,「师姐乃是同门,我同她乃师门之谊,姐妹之情,我不知道你对她是几分心思,但万万不可有将人禁锢隔绝外界的想法,还记得我教你的二十四言心法秘咒?」

猛地被戳中裴凉心脏颤了颤,他刚刚的确想将面前的女子关在魔宫,少出去招惹是非,若是她不从哪怕不顾她的意愿也要将其锁住。

一路上没少听见男弟子对其心神向往,而她与那位大师姐的动作未免太过亲密。

忍着额头暴起的青筋,强行将锁住她的念头压下,没想到她竟看破了。

一时间有些慌乱,突然听见二十四言秘咒,乖巧地点了点头,几个普通的词语连起来竟有平复心神之效。

我满意他的配合,但还是不放心,一脸诚恳地告诉他。

「爱一个人不是不顾她的意愿据为己有,而是看着她开心和快乐,哪怕她选择的不是你。」

不是我?

裴凉眉头一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冰冷一字一字言道。

「休想!」

唉,我在内心叹口气,治愈病娇是个满满长路。

只是,不要捏我的肩膀好不好!

8.

「裴凉~裴凉~」

我拎着酒瓶,顶着两团驼红双眼迷离,走路乱晃蹦蹦跶跶地来到裴凉的房前。

我!要找他谈心!

砰砰砰,我抱着酒瓶靠在门上,「开门呐~开门呐~裴凉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开门呀,裴凉~」

嗝~我打了个酒嗝,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衣小弟子探出头东张西望眼神慌乱,龇牙咧嘴地看着我晃动的身子,双手几度抬起,但却不敢扶上去。

我甩了甩金星,认真的看着那张脸,一字一句道,「裴凉,你变丑了。」

脖领不知何时被揪住,往后一带落入一个充满水汽清香的怀抱,裴凉眼角余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白衣弟子赶忙举起双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

我只觉得一路晕乎乎的再睁眼已经乖巧的坐在裴凉房里。月光倾洒笼罩一片淡淡的晕影。我看着他解开长袍,衣服一件一件的脱落,只留一件轻薄的亵衣。

衣襟上还带着点点水渍,向右侧一看,果然屋内放着木桶,桶内水汽蒸腾,显然是正沐浴到一半。

啧啧啧美男出浴。

酒壮怂人胆,双腿一搓一搓地向他移动,一手拽着酒瓶另一只手大胆的戳上他的腰腹趁机摸了一把,不顾他愈渐深沉的眸色,嘴里依旧吃吃地笑着。

「肩宽腰窄,八块腹肌,龙精虎猛呵呵呵嗝~」一脸傻笑。

裴凉不知何时已经掐上了我的腰,任由我将其松垮的亵衣勒紧弄皱。

「这么晚不睡觉,饮酒,嗯?」他的声音滑过我的肌肤,滚滚热气洒在耳畔黑夜之中分外魅惑。

「那怎么了!」

我不满的噘嘴,盯着他的脸手分外不老实地又摸了一把。

咯咯咯咯好帅,手感真好。

「别动。」裴凉声音暗哑,将我压在床上如鬓厮磨,大手从脖颈顺着曲线游移到纤腰。

我小声呜咽,被裴凉碰过的地方有些燥热,带着密密麻麻的痒,二人尽在咫尺,借着月光依稀看见前面的俊颜,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中是令人心惊的情欲,三千发丝倾洒在胸前。

裴凉一改侵略性温柔的用指腹滑过我的嘴唇,无比细致地描绘着它的形状,嗓音蛊惑。

「昭昭喜欢我吗?」二人距离极尽,稍稍乱动就能碰上他的嘴唇。

他仿佛魅惑人心的妖精,思绪甘愿陷在其中,我遵从本心咯咯地笑,「喜欢呀。我是你的……」亲妈呀~

……

话还没说完,唇瞬间被封住,二人十指相扣发丝纠缠,裴凉略带蛊惑地用舌尖轻轻舔过上牙膛,辗转留恋戏弄撩拨。

大手顺着脖颈划到山峰,若轻若重的一阵揉捏。

我瞬间抖的不成样子,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任由裴凉掌控身体,自觉地体内的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

二人足足吻了半柱香之久,裴凉望着身下的女子眼波如水,樱唇还留着狠狠肆虐的痕迹,一时没忍住再度吻了上去。

「唔……不要。」

……

等我再次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环顾四周是熟悉的景色,松了口气,想起梦里那个荒唐旖旎的梦……

二人密不可分吻了许久,浑身燥热,细密的吻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啊啊啊不能再想了,脸颊羞红,春梦的对象竟是。

裴凉。

门口传来林翩翩敲门的声音,我从不对她设防,门口的进制恍若虚设,林翩翩受伤还拿着解宿醉的汤药,见到我的那刻狠狠的惊住了。

眼前之人嘴唇红肿甚至有的地方破了皮,一幅被狠狠疼爱的模样,双眼红通通的明显是哭过。

她瞬间沉了脸,放下汤药就要提剑离去。

我被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这一起来才发现胳膊腿有些酸疼,下身倒没有异样。

隐隐猜到几分。

该不会,趁着醉酒把裴凉狠狠轻薄了吧。

我有些心虚,太清楚自己酒品多差,平时若是朵高岭之花,那喝醉后就是一老色批。

「昭颜你真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林翩翩歪着头,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昨天……

因着向阳村的事处理的利落,原本破败的村子也在苍穹的帮助下回归正轨,而昨日恰逢苍穹建派一千年。掌门大笔一挥给每位弟子添了三成分例,晚上众人聚在一起庆祝,我喝多了提前离开。

就这?林翩翩听完我说的话一脸不可救药的模样。

绘声绘色娓娓道来,「你当时提议吃烧烤,还说要正劳什子火锅,众人没听过多了几分新鲜感依了你,丹言峰主的酒你说甜丝丝的愣是不顾我的劝阻足足饮了三瓶。」

林翩翩十分夸张的在我面前伸出三只手指。

「这样呀,那还好。」我松了口气。

「还好?」林翩翩都要气笑了。「你喝多了,拉都拉不住,非要说谢朗同我是命定的姻缘,还恶狠狠的盯着谢朗,恨不得上去咬一口,说就是他把你熬死的。」

我:???突然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一边抱着我一边哭,说妈妈对不起你。」

……

「紧接着你唱了首小苹果。」

……

「说要推行广场舞。」

……

「还非要拉着众人给他们批命。」

「被你说仙途不顺的弟子仅仅反驳了一句,就被你一脸匪气地警告说要写死他。」

我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真的是我?对方回了一个这就是你的眼神。

「然后你从我手上抢走了最后一瓶酒酿,一晃一晃地要去找裴凉谈心,不许人跟着,还说他今日不来是不给你火锅大王的面子。」

「可怜我刚啄了一口就被拿走了……诶?昭颜你要去哪里?」

……

脑海中凌乱的记忆纷至沓来,法力都忘了用一路小跑跑到裴凉房前,双手一推,果然。

他正在穿衣,见有人进来一脸阴沉,一看是林昭颜不悦尽散,直勾勾的盯着她分外肿胀的唇瓣,不由得想起昨晚,身子开始燥热。

完了完了,虽是一闪而过但裴凉身上指甲抓的红痕清晰明艳,脖颈胸膛尽是荒唐的痕迹。

「裴凉,我……」

「昭昭,你……」

二人同时开口,裴凉颇为温柔先让她说。

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将道歉的话说出口,「裴凉,我昨天喝多了轻薄了你,对不起!」

后者一愣,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内容。

「昭昭会对我负责吗?」声音温柔夹杂一丝丝委屈。

我还不知道自己昨日如何梨花带雨的在他身下求饶,只当自己霸王硬上弓轻薄了人家,虽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就凭自己所做的那些就足够罪恶了。

诚恳的点头,「我负责。」

我正百般愧疚时,在看不见的角落裴凉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9.

自从我承诺对裴凉负责后,剧情开始扑朔迷离。

我疯狂加戏的无双公子谢朗有了意中人,完颜宫家的二小姐对其一见钟情,一顿穷追猛舍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林翩翩除了指导我功法便是修炼,恋情动态零,目标人物零,和众位杰出的青年才俊成了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最偏离的当属裴凉。

毁天灭地的强横魔尊此刻挽着袖子露出一段光洁的手臂,丝毫不在意君子远庖厨,杀神一般的人如今眉眼温和的端坐在对面,端生出几分谦和公子模样。

「尝尝。」

鼻尖传来一阵食物的诱人香,望见青花碗内的东西有一瞬间僵滞,想起本欲说出口的话,轻轻的拂开他的好意。

「昭昭是不是我做的太难看了?」裴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望着青花碗内晶莹剔透分外可爱的芙蓉莲子羹,否定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昭昭今日不想食?也是了昨日昭昭还嚷嚷体态不甚满意,该做些低膳的,是我考虑不周。」

裴凉袖子还挽着一半,俊美无厮的面容沾了点点白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包容又宠溺。

我摇了摇头眉眼低垂,想起准备要说的话,只觉得喉咙被堵着十分不畅快。

……

芙蓉莲子羹是昨日我同翩翩闲聊提起,今日便出现。

住在隔壁的苟师兄、替我捎过烤鸭的原师弟甚至连教我女工的无双师妹纷纷一改常态,接连几日都不曾遇见,哪怕恰巧皆草草了事。

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明明身量高自己一头,却仍然低着头耐心的听自己回答的人,慢吞吞开口。

「裴凉,要不我们……」

「昭昭。」裴凉声音平静打断了我的话。

「昭昭说过饿肚子的时候不能做决定,所以要不要尝尝?」

带着一丝希冀莲子羹被重新端起,碗里还有一小朵小花惬意地随着汤羹一晃一晃。

明明不是盛开的季节。

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傻子。

随口提一句也要办到,如果要天上的星星呢?

抬头一不小心撞进他的黑眸里面仿佛拥有无尽的黑暗,整个宇宙一般倒映着小小的我。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强大又温柔的男人他能,哪怕我要天上的星星。

星星?

我猛然想起,今日是裴凉的生辰!

「裴凉等我!」

留下一句话顾不得喝莲子羹整个人御剑离去,衣袍翻飞脸被风割的生疼。

望着离去的身影愈来愈小。

他一人静静的站在诺大的膳房,青花盏里的小花被离去的秋风吹掉片叶子,整只花分外孤寂可怜。

「昭昭……」低声呢喃薄唇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只因是你,我才相信……」

不会留我一人离去。

10.

裴凉的生日在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农历七月十五。

想起我当时的设定,暗骂一声疯狂御剑飞去。

中元节子时鬼门大开,十年前上一任鬼王听闻魔界易主竟是个毛头小子,眼见统一鬼魔二界有望当即部署,鬼门大开之际屠戮魔族。

裴凉当时正血洗完魔族王氏杀红了眼,抹了把血便转身迎战。

年纪轻轻却出手狠厉,老鬼王猝手不及,不得已结成阴十三杀阵,赔上十三位大护法的性命才与裴凉打个平手。

临死之际怨愤滔天,对不惜以全族百年命脉为牺牲,对其施下鬼族秘术,将裴凉束于悲冥咒下。

自此裴凉修为被封,尤其每年中元节即是封印最弱又是封印最强时。

弱在有一线胜利之机。

强则外力愈反抗悲冥咒束缚能力越大,直至裴凉不足以抵抗悲冥咒之力。

被其反杀。

老鬼王阴毒了一辈子,到最后也不曾罢手。

而我要取破除封印的玄鸟真血,玄鸟位于北冥之巅,脾气一向不好又是神兽行踪不定,

我给它的设定是贪吃鸟。

……

原文: 玄鸟极重口腹之欲每逢年节必下界畅食,一到七天归期不等。

下方便是人间的中元节,节日气氛浓郁人头攒动,而我无心观看。

不顾损耗将浑身术法发挥到极致,生生散出五个自己,随着本体一声令下纷纷四散寻找。

想起临走时的那一幕,裴凉明明已经有向前挽留的冲动,生生止住了脚步,徒留一双眼丝毫不错地望着自己离去。

若是自己不回去,我不敢想一个鼓起莫大勇气相信世界却被狠狠抛弃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绝不能辜负他。

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识放的极广仿佛神魂撕裂大脑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在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口血时。

找到了!

一火红衣衫的少女正在一家酒楼大吃大喝,光盘子快堆的同小山一般,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大手一挥十分豪气让小二上酒。

周围人惊的目瞪口呆,红衣少女俨然成了酒楼的一道风景。

而我顾不上那么多赶忙挤进人群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少女相貌精致嘴里还塞了一只鸡腿愣愣的看着我。

玄鸟战斗力极强,但智商不高。

我趁傻白甜少女愣神的功夫一不做二不休侵入她的神识,神识侵入可为修行大忌,但我顾不上那么多。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我等不及。

少女皱了皱眉,不知是今日的烤鸭做的十分甚是美味,还是似乎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敢入侵上古玄鸟神识的人,她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

要的就是这份迟疑。

真血已经到手,而我也生生受了玄鸟一掌,虽然只有三分力道还是将我震的口吐鲜血。

玄鸟下意识反击后有些后悔,她头一次在人类身上感受到一股亲近,还不等细细询问那人道了声歉,便御剑离去。

11.

眼前苍穹仙山愈来愈近我心底的不安愈发浓厚,此刻黄昏已然褪去,整个天空泛着淡淡的暮黑。

「裴凉!」我急急的唤了一声,我头一次这么迫切想要见到他。

等等,那个位置,他竟只身立在膳房一直等她回来?

话音刚过半整个人被一股极重的阴气侵蚀瞬间没了意识。

下方之人猛地抬头,眉头紧锁看向空中一个方向。

……

我被掳了。

对方鬼王大护法,采补孱让那位。

揉了揉被砸疼的关节我没好气地看着眼前黑袍加身的男人。

这里插一句嘴,我林昭昭文风以不走寻常路著称,因此我眼前这位顶着光头身着黑袍手执法杖,还吃着生肉的男人就是我笔下的大护法,苍木。

短短一行字竟然是如今这般的景象,我再次有种辣眼睛的感觉。

……

「呵,长得还算标志不枉我干儿子死在你的手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背粗鲁地抹过嘴角的血渍。

「谢谢夸奖。」我看都没看他敷衍的应和,脑海中疯狂搜捕苍木的弱点。

苍木被我安然自若还能打趣的模样逗笑了,皮笑肉不笑显得这个人愈发丑陋。

我不想忍受这般折磨,直截了当开口,「想报仇?」

苍木从尊座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冷笑一声,「嫌丑?」

鬼蜮之人常年不见阳光整日鼓捣阴毒的东西心里难免扭曲,见我疼痛难忍心里愈发畅快,不出一会下巴便出现了青紫的捏痕。

见我不求饶正欲换种法子折磨我,突然手下来报。

「护法大事不好,门外突现一仙门弟子下手极重,宛若杀神,鬼魅损失五分之一了。」

苍木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疯狂大笑,「中元,他还敢来?」

低头望着一脸倔强林昭昭,表情玩味。

「早听闻魔宫翻修,传言魔尊有了意中人,也难怪,这般标志的美人,连我都心动。」无比恶心露骨的眼神顺着曲线打量着我的身体。

裴凉?

我心头一突,中元阴气极重,今日被掳定是鬼蜮圈套,诱惑裴凉重开封印。

毕竟当年一战鬼蜮殒没一位鬼王和十三位强大护法。

而冲开封印,九死一生。

想起文中我对封印的描述,不亚于拨皮抽骨,神魂撕裂。

鼻头一酸, 裴凉值得吗。

12.

「来的正好。」

苍木表情阴狠,手下力道十足将我提起,重重的摔在寝殿的榻上。

嘭的一声,四肢百骸传来钻心的疼痛,尤其的右手被反绑在身后,如今再次受到冲击,头顶丝丝地冒着冷汗,我猜可能错位了。

对方似乎不想这么放过我,一身黑袍不知何时褪去,露出孔武有力的上身,我惊愕地瞪大了眸子。

他疯了!!

外面厮杀声冲天,他竟然想!

他怎么敢!

……

突然刺啦一声胸前一凉,被撕下的妃色衣布毫不怜惜地被扔在一旁,雪白风光堪堪能被遮住。

眼前的男人如同强壮凶狠的猛兽,居高临下得姿态欣赏我的狼狈,对门外下属凄惨的痛呼咆哮充耳不闻。

真是个变态。

「美人儿,要是裴凉一进门发现你在我身下婉转求饶会怎样,嗯?」

男人掐住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控制我的双手高高抬起,黑袍下的身躯强壮有力死死地将人压在榻上动弹不得。

仿佛十分满意自己的设想,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由最初的低嘻变成大笑。

我紧盯他癫狂病态的模样,我恶狠狠地一字一字说道。

「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是吗?」

苍木一点一点收敛了病态的笑容,恢复玩味的笑,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

二人距离极尽,泛着腥气浑浊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让人忍不住蹙眉。

「苍木,不杀裴凉你依旧可以坐稳鬼蜮护法之位,只要你想鬼王的位置更是唾手可得。」他的动作未停,正一件一件剥落我的衣衫。

他手下一顿,玩味地抬头。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不惜代价要裴凉的性命?」

「因为他该死。」苍木表情狠厉,「挡我路的人统统该死!凭什么他就是万人敬仰的魔尊,而我只能在这如臭水沟一般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凭什么!」

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苍木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不想我再拖延时间,「小美人,春宵苦短,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刺啦,身上一凉,一股绝望从心底滋长蔓延。

就在他俯身时,嘭的一声,伴随着极重的阴气和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席卷整个大殿。

苍木一直捂住我的嘴,仿佛不够尽兴,想要炫耀自己的胜利,戏谑般将我的头掰向门口,而我望着眼前浑身是血,衣袍残破的男人,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裴凉。

……

裴凉瞬间看见了屋内的情况,双目被我裸露的肌肤刺的生红,目眦欲裂,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极强的杀意。

「你、敢、碰、她!」一字一字,声音阴狠。

话音未落,一股极为强横的灵力生生将苍木击穿,重重的砸在地上。

苍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胸前的血。

13.

而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无比小心地抱在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衫是独有的木质冷香。

靠着的胸膛有些颤抖身子冰凉,轻轻擦拭我的泪水,嘴里喃喃不停。

「不怕,昭昭不怕,我在,我在……」

身上的衣服被往上拢了拢,不让一丝一毫的春光外露。

我从未见过裴凉如今的样子,十分脆弱,像极了受伤的小兽眼角极红,想要用力的抱着我,但怕我受伤只得虚虚的环着。

我埋在他的怀里狠狠的嗅了一口,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消失不见,是独属于裴凉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昭颜!」

林翩翩一袭鹅黄色衣裙提着凌霄剑蓦然出现在阴黑的大殿上,脚边是化成黑灰的阴兵。

她朝裴凉点点头。

裴凉转过头温柔的抚摸我的脸,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思念,看不够一般,指腹轻轻的在脸上摩擦。

似乎想将眼前之人的音容样貌刻进骨子里,十分艰难地收回最后一眼后将我交给翩翩。

她接过我,见到肩头分外刺目的红痕,面色一沉,瞬间气急猛地回头凝视苍木,眼见苍木嘭的一声跌落在地,只能心疼地望着我。

怎么哭了呢,我连忙伸手替她拂去泪水,安慰道。

「翩翩他没碰我,这些是磕的。」我故作轻松的伸出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没说话,默默地替我把衣服穿好,望着大殿两道打的难舍难分的身影,睫毛心虚地颤了颤。

今日一来恐怕有来无回。

裴凉我总要收点利息……

我不知道她和裴凉约定了什么,只觉得翩翩不复往日的轻快,耳畔那若无可闻的声音震地我满脸不可置信。

翩翩她何时对我!?

但很快我发现我动不了了,眼皮无比沉重,那愈发狭小的视角中翩翩温柔地对我说。

小昭颜睡吧。

……

很快我到了一个十分玄妙的境界。

我能听见周围的声音,能嗅到浓郁的血腥气甚至能感受到术法碰撞带来的冲击。

可是我动不了,睁不开,眼睛看不见。

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们想做什么?

14.

苍木癫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裴凉,被封印日日折磨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哈哈哈。」

「废话少说。」裴凉声音有些暗哑,紧接着是一阵十分强劲的灵力碰撞。

林翩翩瞅准时机发动凌霄九式,她的道是拯救苍生,剑法更是乃向阳而生,驱散阴魔的利器。

果不其然苍木整个人行动受限,猝不及防被裴凉攻击个正着。

本以为必死无疑,可他身子不知为何诡异的抽动,一阵极为浓烈的阴气拂过二人的面颊。

再睁眼,苍木的身体早已一动不动,取而代之的则是身后一昏迷的鬼魅,与苍木一般无二的神情嘴里发出桀桀的笑。

这不是第一次了。

……

「都说了,我不会死,无论你们打到我……」嘭的一声鬼魅的身躯在裴凉手下化成飞灰。

仿佛印证了苍木的话,这次是左面的鬼魅以极为扭曲的姿势不甚熟练地站起。

「苍木无限复生怎么办。」

林翩翩时刻不敢松懈,苍木复生的鬼魅修为不高但数量庞大,饶是车轮战都能将二人力气耗尽,更别提裴凉修为大减。

裴凉看了床上的人,唯一露出来的手腕是异常的红肿,脸上更是多处剐蹭的伤痕,眼底戾气重了许多,咬了咬牙,转过头冰冷开口。

「全部,都要死!」

15.

冲破封印必须要玄鸟真血方可安然无恙,如今裴凉怕是里子掏被术法掏空个彻底,玄鸟真血还在我心口处微微发热。

我不能坐以待毙。

一道冰冷的系统音及时地响起,「请宿主及时灭杀裴凉,维持世界稳定。」

灭杀裴凉?

……

经过它的一番解释这才知晓,我同大多穿越女一般脑子里存在伴生系统,系统身为三千世界的守护者之一经过复杂的统计计算挑选合适的宿主。

据它所言,在我前面共有九位穿越女,但无一例外的被裴凉拒到千里之外任务失败。

我是最后一次机会。

本不抱什么希望,不曾想裴凉为我舍命厮杀,系统有些惊喜。

之前不出现是因为我从未有强烈的求生意志,而系统只有在被强烈需要时才会开启。

系统见我不没有反应,淡淡地说,「你忘记你给裴凉的结局了?」

身子募地一震,书中裴凉与林翩翩经历囚禁虐恋,女主终是无法原谅眼前这个杀她师父师伯灭了整个苍穹的人。

新仇旧恨血海深仇下女主黑化了。

她开始迎合他,宛若黑夜中璀璨的罂粟,美丽却又致命。

裴凉那般聪明的人又怎么看不破她的意图,只是日复一日地陪她演戏,明知她在欺骗,也始终甘之如饴。

林翩翩一步一步赢得她以为的信任,最终召集各大仙门围攻魔界,仙魔大战异常惨烈,贼首裴凉被一剑穿心。

……

而林翩翩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裴凉布的局,他操控了天下赔上整个魔界,只为让她亲手报仇,死在她的怀里。

……

心中一阵悲恸,既然裴凉会死,那为什么还要杀他?

系统默然,冰冷的告诉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给谢朗加戏,导致原本既定的世界开始崩坏,为今之计只有将裴凉通过外力灭杀,方可回归正轨。

换言之裴凉哪怕今日死在苍木手下世界依旧会崩坏,只有死在我的手里。

系统见我答应,冰冷音有些许松动,为了奖励我,或者说为了更好的帮助我灭杀裴凉,系统给了我一方巴掌大的黑金色小鼎,里面装着十方世界。

它怕我有心理负担安慰着:「十方世界随机传送,可能到了一处更为适合的地方。」

我明白了,裴凉好比心脏上长的一颗毒瘤,只要毒瘤移开心脏,哪怕转移到其他脏器也没有关系。

……

15.

我点了点头睁开眼,表情木然,我大概清楚他们为何让我沉睡,眼前的景象堪比人间炼狱。

无数的鬼魅狰狞地咆哮死死地纠缠再他们二人中间,裴凉没有玄鸟真血修为遭到反噬,却不知力竭一般疯狂的杀戮。

望着那张犹如天神的脸此刻沾着血迹,眼尾带着一道深深的红痕。

饶是这样依旧杀意不减。

我把你写的那般好看是让你这么用的?我扯出一抹苦笑。

林翩翩修为不敌裴凉,身上已经挂了彩,哪里还有平时清冷仙子的模样。

我坐起身子伸手挥散她设的结界,我笔下的女主竟然喜欢上了创造她的作者。

……

如果放在以前,我定要惊呼不敢信,想起她宛若最后一面一般说的话,我信了。

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裴凉一贯是城府极深心思很多,本以为是他病娇发作,殊不知他竟言中了。

林翩翩真的,喜欢我。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都快看不到了。

……

裴凉见我起身瞳孔收缩,不顾一切要朝我而来,我手握十方鼎看着他无比不安的脸。

释然的笑了。

猛的催动,十方鼎猛的张开立在大殿,鼎的另一边是无尽的黑暗,宛若黑洞一般带着极强的吸力,我操控着它无情的吸收无尽恶鬼。

在场三人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在原地。

只有裴凉顶着千钧压力,不顾我的阻碍,不顾嘴角的鲜血一步一步艰难地朝我走来。

手指略微颤抖,面上明明惶恐到极点,端是扯出一抹笑。

笑的好僵硬。

「昭昭把手给我。」

裴凉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慌,他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此刻的我宛若真正的神明,整个人圣洁又淡然,操控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我笑了笑看着他挣扎未果,十方鼎自带的圣洁之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抵抗的。

可能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我故作轻松的一步步朝鼎口走去。

眼见我将苍木丢了进去,系统提醒了我一遍。

「宿主请尽快完成任务。」

……

翩翩还是那么可爱,她不能动弹,只能我轻轻上前抱了抱她。

回想起我们二人的相处,教我心法功德,刀枪剑戟,无论我学的多慢总是耐心地笑了笑,重新示范一遍,无论我开心还是难过总是在我身旁安慰我。

甚至背地里怂恿我离开裴凉,处处挑裴凉的刺,二人经常剑拔弩张,但在我面前却是分外和谐。

她说能照顾我一辈子。

小心的将这份感情放在手心,奉若珍宝。我该怎么回应呢,毕竟那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了。

……

我走到裴凉面前,苦笑一声,病娇这么爱哭吗,裴凉察觉到了我的消失,也是,我低头看了看,身子已经接近半透明了。

系统终于不是那冷冷的声音,疯狂地在我耳畔大喊我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

一个好看的不似凡人的人,强大又温柔,会偷偷记下我的喜好,我被人欺负了总是第一时间帮我欺负回去,遇到危险一定是他第一个出来救我的人。

会不远万里去蓬莱仙山去捕我想吃的松鼠灵鱼,第一次下厨险些把厨房点了,告诫了旁人以为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而且要多的多。

……

他总是很深情的吻我,温柔的令人心颤。

时不时总将我捞进怀里。

暗戳戳问我能不能和他在一个房间就寝,被我拒绝后房间会贴满我的画像,贪吃的、生气的、调皮的、可爱的,就是数量有点多。

他不是病娇,他只是以他的方式,笨拙地爱我罢了。

哦对,他肩宽腰窄八块腹肌,可惜我还没有睡到他。

我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泪水,听着他一遍遍的哀求,「昭昭不要,不要离开,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那么高的男人此刻死死地抱着半透明的我哭的泣不成声。

我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璀璨的笑了。

「裴凉,我还没有和你讲,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在他震惊与狂喜交织的眼神中,我主动攀上他的脖子,轻柔地吻住那方薄唇。

望着他令人心醉的眸子,我突然不想死了。

很奇怪,我明明是笑着,声音却是控制不住的哭腔。

我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衣服,任泪水肆意流淌,「裴凉,我还没睡到你是不是有点亏。」

我戳了戳他,「我还没有尝你做的芙蓉莲子羹,放那么久不知会不会冷,今天是你的生辰,对不起害你生辰不能好好过了。」

我想到因为我的死,他再也不能好好的过生辰,终是忍不住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我还没有教会他该怎么热爱这个世界,他就要因我的离开再次感受抛弃。

我不该给他设定这样的命运。

……

肩膀耸动,我不敢看他,不敢看他的眼神,只能流着泪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裴凉,是我,对你太残忍了。」

……

八字批命里的邪气指的是什么

「裴凉,要好好活下去。」

「带着我对你的爱,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我为你,」

「新批的命格。」

16.

整个人跌落十方鼎,我终是没忍住还想再看一眼,裴凉双目猩红,强行冲破十方鼎的禁制,整个身子已经血红一片。

努力的抓住我的一片衣角,直到我消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

他的泪水仿佛止不住,整个人仿佛带着破败的死气。

我只觉得心脏揪地难受,很想抱抱他。

可是,没机会了。

我醒了,这是一片全新的大陆,我自嘲的笑了笑,满身泥泞地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站起,整个人麻木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过了三个月。

回仙门,拜师,我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把自己包装成完美无瑕的仙门弟子。

只有我知道每个夜里对裴凉的思念发疯一般滋长,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日以继夜折磨的我痛不欲生。

裴凉,我已经许久不曾梦见你了,我好怕百年千年后我会忘记你的样子。

「裴凉,裴凉……」

师妹看着我泪流满面,「昭昭,又做噩梦了吗?」素手轻轻附上我的额头。

这是一位长得很像翩翩的师妹,整个师门我只同她说得几句话,她比起翩翩少了几分肩负天下的责任感,但有翩翩身上的亲切和可爱。

望着那张几度让我晃神的脸,我笑了笑,肯定的说,「是美梦」。

「美梦怎么哭的这般厉害。」师妹撅着嘴,颇为不认同。

她很喜欢说话,还有点八卦,今日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讲着,「昭昭你说奇不奇怪,魔界新出了一位魔尊,不像之前那位暴虐,师门想派个弟子前去交好呢。」

我睫毛颤了颤,魔尊,嘴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我可能真的疯了,因为一个身份我极力要求前去,掌门当初看我骨骼清奇收作弟子,他第一次见我有如此强烈的情绪。

知道我心结未除,只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仿佛自家孩子要远行,掏出许多压箱底的宝贝,让我路上多加小心。

我鼻头一酸,「是,掌门。」

踏上魔界,踏上大殿,我绝望的扯出一抹苦笑,这两位魔尊处事大相径庭,我却执着的要来。

殿门关闭的那刻,整个殿内笼罩着一抹沉闷的黑,我抬头望了望不远处背身立于大殿的男人,黑袍银发。

他明明喜欢穿白衣。

哪里,哪里都不像。

我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毫不顾忌面前之人的身份。

「仙门来的?」

「嗯。」极为敷衍,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破败的死气。

「听闻仙门有心法密咒,你可省得?」我眼神脆弱地闪了闪,抬头望向背过身去的男人。

「看来你不知道,本尊可是知道。」

心底刚刚消亡的念头,重新蠢蠢欲动,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光亮,只听他嗓音低沉充满磁性。

「富强。」

「民主。」

「文明。」

我望着他转过来的面容,日以继夜思念到发狂的脸,下意识捂住嘴巴,因为我已泣不成声。

无数日日夜夜疯狂压抑的思念和爱,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口。

「我好想你,昭昭。」温柔地敞开怀抱,任我哭着扑进他怀里,鼻尖是熟悉的木质冷香,整个人被他紧紧的抱着,双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把另一半嵌入骨血。

声音喜悦到颤抖,「我也好想你,裴凉。」

和裴凉一起来的还有系统。

前面几位穿越者失败后,系统堪堪有一丝维护之力,而如今裴凉以为我死了,整个人陷入癫狂魔气四溢,浓郁的令人心惊,一头青丝转瞬银白。

而悲冥咒在他奔赴我的那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成功了。

不依靠玄鸟真血的力量。

修为暴涨,他重新变成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无法承受失去我,裴凉开始四处搜集我的魂魄,无果后,丧心病狂地召唤上古邪神,他无论如何也要复活我。

哪怕不复轮回,五识尽丧。

邪神出世严重损坏界面安全,原本只是单个时间可能崩塌,如今牵连了周围数个世界,系统没办法想出一计,它依附到裴凉身上,以我为饵,指引裴凉前往多个世界修复平衡。

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系统知道我所在的世界,但它不清楚我究竟在哪段时间。

时间的长河何其浩瀚,裴凉多次进入不同的世界,时间流速受到影响,一个人从上古找到现世。

独自一人,横跨千年。

终于找到了他魂牵梦萦的人。

我听完后已经泣不成声,千年的孤独,他怎么能独自默默承受。

裴凉温柔的拂去我的眼泪,宛若珍宝一般将我抱在怀里,我突然想到什么。

裴凉轻轻在我额上烙下一吻,系统还算是有良心,修复了裴凉召唤邪神的代价。

「昭昭,我还缺一位魔后,你愿意嫁于我为妻吗?」

望着他一如既往真诚的双眸,这个人,这条命,终于有了意义,我喜极而泣。

「我愿意。」

哪怕岁月流淌,我依然在你身旁

正文完。

番外(裴凉昭昭)

「今日魔界之主大婚你听说了吗?」

青牛妖翻了个白眼,这等魔界盛事不知道就出鬼了,十分骄傲。

「虽说魔后是位仙门弟子,但行事活脱脱我们魔族中人。」

魔族行事是什么风格?

又凶又歹!

譬如此刻,那位神秘威严的魔尊大人正赔着小心哄自家媳妇。

一脸委屈屈,「昭昭,今日才大婚第二日。」

大婚第二日便被夫人赶出来。

实惨。

我揉着酸软的腰,退到床榻里侧,看着那头披着羊皮的狼,蛮横极了。「不行,今晚我就要自己睡!」

……

本来我是很馋他身子的,毕竟裴凉相貌极好,可谁知他在床笫之间也如此好!

大婚之日全然不顾仙门魔族齐聚一堂,草草应付了众人便回了房。

我从未见过裴凉这副模样。

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浓烈的情欲,迫不及待吻上我的唇,辗转流连从上至下,我只觉得他的嘴唇在我身上点了火,让人心痒燥热。

到了后半夜我实在坚持不住,呻吟着哭出声求他停下来。

他只是怜惜的吻了吻我的眼泪,动作轻了许多,但生生折腾了一夜。

我不记得自己睡过去又被扰醒过几次。

就很过分!

!!!

结果就是,第二天魔族侍女进来服侍时,惊呼出生。

嘴唇红肿异常,还破了皮,浑身暧昧的痕迹,红痕从脖颈遍布全身,青青紫紫更是惨不忍睹。

这传出去,我魔界一霸新婚之夜被折腾地起不来床。

多没面子!

……

裴凉有些愧疚,心疼地将灵力附在我的腰间,赔着小心哄我。

「昭昭,昨日是我孟浪了。」

呵,男人,你还知道?

裴凉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从背后将我拥入怀里极尽温柔和脆弱,宛若失而复得的孩子,无比眷恋又小心翼翼。

这几日,裴凉总是不受控制流露这般神情。

每次都要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一遍遍亲吻方才缓和一些。

……

我终是忍不住,裴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绝对!

问他,他只会笑着转移我的注意力,诓我去外界散心游玩。

问旁人,无论是伺候的妖魔还是被我绑来的武将皆是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就在我备受打击之时,突然灵光乍现。

……

「说吧。」我将它扔在床上。

裴凉从哪里来的法子,将系统寄居到一个巴掌大的人形木偶中。

起初它在床上扭来扭去试图蒙混过关,被我识破把戏后有些心虚,畏首畏尾告诉我不能说。

直到我用裴凉恐吓它,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

不曾想越说越上头,此刻正掐着腰数落裴凉的恶行。

「还好你没有出现任何的差池,不然裴凉能毁了原来那方世界为你陪葬。」

我不认同的看了它一眼,虽说裴凉恢复实力后很强,但也不至于毁灭一方世界吧。

不至于?小人偶气笑了。

「你离开的第一年,他踏入忘川,你知道忘川里面是什么?」

我思索了一下,「鬼魂?」

「错!是恶灵!是累世作孽无法投胎穷凶极恶的恶灵!」

因六道轮回之故,恶灵尽数被封印在忘川,那些邪物互相滋养极能蛊惑人心。

正常人若是不小心跌进忘川怕是会被吃的魂魄都不剩。

「裴凉跳了进去,徒手一个个翻开寻找,试图寻找你的魂魄,你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一年,整整一年,裴凉再强也不能脱离轮回,跳下去焉能完整?」

「今日被啃食的手,明日被啃食的腿。」

「受伤了便回来治,好了再下去找。」

「整整一年,他找便了万千恶鬼,仍旧没有寻到你。」

我瞬间宛如雷劈,怔怔地愣在原地。

「还不止呢?你可知当初那邪神的交易是那么容易……」

「那邪神惯会玩弄人心,他承诺复活你,但他要裴凉最宝贵的东西。」

「记忆。」

「邪神要裴凉脑中所有有关你的记忆,他不肯,杀意暴涨,邪神没有完全复活对裴凉十分忌惮,只得报复一般的开口,要他不复轮回,五识尽丧。」

「你猜怎么着!他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同意了。」

神了个奇的!

「那邪神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裴凉的身体,直到邪神复活,没有按照约定复活你。」

「其实,他也复活不了你,邪神能够逃匿天道复活死人,但你没死。」

「那是你离开的第五年……」

「裴凉被邪神吞噬,那场面我偷偷瞧见,啧啧啧说是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吧。」

「可这小子硬的令人心惊,他竟消化了邪神的力量化为己用,也是在那时,我注意到也许他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

「后来他被传回千年之前,你也知道裴凉这家伙长得还行,周围的花蝴蝶不算少,但他都冷着脸拒绝了。」

「直到第十年……」

「来了位相貌与你十成十像的婢女,连我都看花了眼,我那时还在他身体里,我能感受到他是从所未有的激动。」

「只是不知为何,瞬间冷了下来。」

「我曾问过他,为何要将那试图亲近的女子杀了,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你喜净,若是你不在的时候身旁有了个替代品。」

「你该不要他了……」

头胀的厉害,颠三倒四地朝门外走去,撞倒了一旁的花架。裴凉听到房间里的声响,心急地闯进来,见我跌坐在地泪流满面。

连忙抱起了我,「昭昭。」

他的声音在颤抖。

「裴凉……你就是个傻子。」

「我是傻子,昭昭莫哭好不好。」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替我捋顺气息。

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埋在他的怀中狠狠的哭了许久。

……

时隔多年,众妖仍记得,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魔后死死地抱着魔尊哭的声音嘶哑,筋疲力竭。

……

昭昭贴身婢女小花妖视角:

魔尊同魔后的感情愈发如胶似漆,小花妖想起魔后传授给她们的恋爱秘籍。

若是对方很没有安全感,那自己就表现地非常需要他。

魔后殿下屁颠屁颠跟在尊上身侧,他丝毫没有不耐,只是颇为宠溺地将人拢进怀里,不知在魔后耳旁说了什么,她红着脸跑开了。

幸福的日子过的很快,魔界再次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

魔后怀孕了!

俊美无铸的尊上罕见地慌乱,站着也不对,坐着也不舒服,一会嚷嚷枕头太硬,一会不满窗纱为何这般透会晒了殿下。

这就是即将当爹的人吗?我小花妖不理解。

明明是你当初说轻薄如翼,屋子亮堂堂的最适合殿下。

这几个月流水一般的补品抬进寝宫,还有那人间的戏班子,魔后殿下说古色古香,还要他们改变思路,做个……

对!连续剧!

殿下乐呵呵地吃着尊上递过来的水果,满目是开创新纪元的憧憬,徒留我们几个侍女和戏班子一头雾水。

欢声笑语的日子很快,九个月过去了。

魔后殿下临盆。

尊上全然不顾被血腥气冲撞,毅然决然陪在殿下身旁。

那日甚至还来了许多仙门弟子,一个话很多的姑娘紧张地拉着我,看得出来她担心殿下的安危。

朝里望了望,尊上一袭黑衣守在床前,应当是没事的吧。

毕竟尊上无所不能。

……

殿下生了一个晚上。

庆幸,母子平安,小殿下模样继承了爹娘的美貌,连我见了都忍不住逗逗,可爱异常。

那日尊上发了许多赏银,众妖决定聚起来去人间玩耍一番,毕竟现在仙魔前所未有的和谐,我十分心动。

临走的时候本来想问问殿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谁知尊上红着眼,将殿下的手怜爱地放到嘴边亲吻。

「昭昭我们不生了。」

心有所感,我想这便是爱情的模样吧。

花在开,风在吹,雾弥漫,愿二位殿下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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