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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综合

文佳玄黄阁批八字

作者:盛茂柏

文佳玄黄阁批八字

文佳玄黄阁批八字

朱元璋书法

文佳玄黄阁批八字

邓石如长联

兴许受《庄子》“插桃枝于户……鬼畏之”,兴许受《山海经》“巨挑下之神茶,郁垒,对戕害生灵之鬼,一概捆绑引虎食”的诱发,古人便用桃板画上神茶,郁垒之像,挂在门楣两侧,驱鬼避邪。也不知始自何时,桃板画又被道教的符取代。由玄虚的符换成含意的字,约肇自公元934年。《宋史》裁:后蜀主孟昶,因嫌翰林辛寅逊撰写在桃板上的文字粗劣,便御题了“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今天,学士的“粗劣”撰文已无法从原迹中体认。令后人始料不及的是:皇上这原本十分平庸的两句文字,却得享了对联鼻祖的千古殊荣。

随着一个王朝接一个王朝的兴亡盛衰,至明初(据说朱元璋就极喜撰联),名胜联、婚丧联、集禊联、嵌字联……各种意趣,各种用场的对联,始大盛起来。清代的大书家邓石如,曾撰写过这样一副对联:

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贴,少陵诗,摩诘画,屈子离骚,古今绝艺;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庐山瀑布,宇宙奇观。

对联的优美韵律、生动形象、广博包罗以及无与伦比的精练……我们大抵都可在邓联中领略。正因为对联多层面的优势,故居庙堂之高的达官显贵、处江湖之远的平民百姓,朝朝代代,都不乏热衷于对联的作者、读者和藏者。

倘有人声言,自家或某处有明代以前的对联墨宝,无须动步劳驾便可断言——天方夜谭。这恐怕是书画收售鉴藏经营者们,必备的起码常识。诚然,至今尚未发现明以前的对联实物。但清、民时期对联的存世量却不可小觑。不过,由于保管不当,或天灾人祸……等无心有意的破坏,许多业已是有下无上、有上无下、或上联残字、或下联缺笔、或上下联皆残字缺笔……

常见有些朋友,凡遇残联便打入冷宫,永不宠幸!每逢斯时,我便人弃我取,断然购入。我最初的动源,纯感于它们纵然沧桑历尽,居然还顽强得没有消亡殆尽!这些幸存的片言只字,又是以毁灭多少珠玑华章为代价,始得流传至今!其本身就是一条条悲壮的记录,一个个凄婉的故事。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弹指间,我糊里糊涂购进的残联,不觉已经山积。对于这数量庞大的残联,我既无成竹在胸的眼前计划,又没有老谋深算的长远安排,更缺乏开发利用的合理良策?心想:这些避免了化为纸浆、烧成灰烬……的残联,反正不会向我讨水喝、要饭吃,它们是如此这般悄无声息地安分守己,那就让它们继续与我相安无事地待着吧!

然而,随着日甚一日的尘封灰锁,年复一年的虫蛀鼠咬……我的灵魂开始被失责的愧疚所煎熬。是丰富多彩的传统装裱艺术,为我的天心泄进了一线光明,使我解脱了残联的滞重胶着,使我从此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下述办法:

一.凡无法配全上联的名家下联(三言、五言、七言……不限),我就将其精裱成宽祾边,装以红木或紫檀木的名贵轴头,使之脱颖成可单独成章的立轴或条幅。

二.凡下联残字,造成文字不顺,或内容不通者,我就酌情删裁为害之字。以文字顺畅,内容完整为准。

我曾买到过这样半边残下联:“树里泉声百道飞”。由于“树”字残了,便变成了“里泉声百道飞”。这么一残,节奏顿失,内容不通。为解决这些毛病,我就裁掉“里”字,使之完整成“泉声百道飞”的精美立轴。此立轴一经装裱露面,求购者便立即云集,因它是陆润庠的手迹。

陆润庠(1841-1915年),字凤石(江苏苏州人),清同治十三年状元,八国联军入侵,陆氏随慈禧西狩,累官太保,东阁大学士,谥文端。陆氏擅书,调近欧阳询、虞世南。评者皆谓其馆阁气重,贬为干禄之书。窃以为,陆字清丽端庄、秀逸稳沉,如调教有素之大家闺秀,纵然披金佩玉,仍难掩其照人光彩。百花齐放,不拘一格,陆书可传也!

三.即使残到仅剩四字、三字、二字、甚至一字的下联,我亦往往不弃。改成横披、改成团扇……以花棱精裱成镜片,卡纸装框,同样是可赏、可玩、可藏的艺术品。

四.我曾购到过明代进士锺谷的对联,上联奇迹般地一字不缺,下联却恶作剧地残得仅存款印。由于实无回春高招,我便只好移花接木——将下联的款印,挖移到上联可落款用印之处。由是,这件明代残物,便再生成款印俱全的条幅。

因上下联纸张的老化程度相仿佛,加之裱画师傅的高超手艺,不细心察看,还天衣无缝得“原汁原味”!

五.我曾买过好几条名头大、字好、文佳的上联。我以延清名人题跋加印的办法(一跋数跋不等),终使它们变成了可信、可挂、可藏的完整名迹。

六.清人喜欢在四色腊笺上书写四屏(即每屏一种颜色)。我曾多次积攒到不同作者、不同书体、不同颜色花纹的四个、或八个腊笺下联(有一次还真、草、隶、篆各体皆备)当我将它们重裱成四屏、八屏或通景屏后,便立即招徕了络绎不绝的购者。因此类变腐朽为神奇的集锦,不但饱含着无尽的沧桑、延长了时间的跨度、丰富了作品的内涵,更增加了书法艺术的容量……将别有一番观感在心头。

文佳玄黄阁批八字

由残破的下联改装成的何凌汉条屏

在我的经历中,曾碰到过一副望而生畏,难得我坐卧不安的残联。它是一副八尺对开的行书十一字联。联日:

何物动人,二月杏花八月桂;

有谁益我,三更灯火五更鸡。

说残,其实残得不甚利害,除上联的何字仅残了一半外,其他字都大体完整。令人头痛的是:严重老化的洒金珊瑚红纸,几乎断裂成了近百条。也不知是那位“好心”的破坏者,竞用透明胶将断裂处一一粘连。要命的是:这位“好心”人偏不从联背拼粘,于是直接从联面上贴胶。而对联的缺纸处,他又用牛头不对马嘴的新纸糊全,还用心良苦地染上了一塌糊涂的颜色。

这件蜕变成动机和效果相悖的典型“杰作”,曾被多人买过,但均因狗咬刺猬无从下手,又退给了原主。联上那几处被连纸带墨揭下的胶痕,便是售后又退,数易其主的明证。

自此,货主卖到那里,那里便拒之若鹜。由是,因求售无门,货主的希望值也便每况愈下。对这副对联,我心中也发愁发怵。既担心无力修复,又担心再周游开看,揉成一堆纸屑。还得感谢那位胃口锐减的货主,他已从最初的四万要价,自行暴跌到了四千。这个价格,这个风险,自信还担当得起。于是,我便毫不含糊地买了,因它毕竟是彭玉麟的真迹。

彭玉膦(1816-1890年),字雪岑,号雪琴,又号退省庵主人,湖南衡阳人。为湘军水师的著名将领。在攻陷太平天国都城南京的血雨腥风中,彭玉麟以“洪炉板斧断铁锁”等显赫战功,被清廷赐以兵部尚书的项戴。这样一位赳赳虎臣,却能诗文、擅书画,而他的画梅更是独擅胜场。不管是疏疏密密的新枝老干,还是浓浓淡淡的骨朵繁花,哪怕是即将零落于驿外断桥边的残英……每成一幅,彭氏都必钤上“伤心人别有怀抱”,或“一生知已是梅花”的闲章。从而,使画幅透泄出一股隐隐的怨恨!如此春风得意,官运亨通的彭玉麟,缘何这般消沉?缘何对梅花专情不二?

原来,彭氏幼时曾与戚女梅姑有过白头之约,但因女方父母将其另字,梅姑至死不就,后竟殉情以终!从此,彭玉麟便在痛惜之余,借对梅花写照,以志对梅姑的心心念念。这样一位从容于刀光剑影的军人,居然柔肠百转,情重万仞。真是令人扼腕!假如说我艳羡彭氏的翰墨,毋宁说更艳羡他笃情重义的人品。

我虽无彭氏的才情文采,雄谋伟略,但却有过与他一样的爱情创痛!我那在家庭和政治环境的双重压力下,销殒了冰清玉洁和温柔多情的恋人,至今仍孤寂地葬身在钱塘江畔的荒塚中……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思念的浓情却无法稀释!无论何时何地,每想起我可怜的宁妹,我便黯然神伤!这是我感情深处的沉重铁锁,也是“洪炉板斧”永远斩不开的精神桎梏!只可惜我徒有一片不散的情愫,而无能艺术地将其倾吐于纸素。亲爱的读者啊,我恳请你们不要责备我:离题太远。我这是情不自禁、意难自抑啊!现在,我又一次吐诉了郁积胸中的哀怨,自然该皈依到彭玉麟的对联上来。

回谈这副对联,不得不先说一声遗憾。事先我虽有思想准备:权且死马当活马医。但事到临头,心中还是不安——我急于、苦于弄不下联面上牢牢粘着的透明胶。我曾尝试过像护士解换病人绷带般、小心翼翼地轻扯慢拉,但这个病入膏盲的家伙,虽不以狂喊大叫或低呻浅哼,嘲弄我这位医者的无能,却以整块纸墨的随胶崩离作抗议。于是,我又换成局部浸湿撕揭。结果,透明胶依然死赖在联纸上。我以为水未浸透,就干脆将对联平铺喷湿,还在上面盖满了厚厚的毛巾。心想,是人都会蒙死,是物也会蒙变。可是,我错了,经历了十余个漫长昼夜折磨的胶和对联,坚强得一如莎翁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至死也不肯分开!

事到如今,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但我己尽心尽力了,故心绪还算平静。只是,偶尔看见这个我曾为之绞尽脑汁,丝毫不为所动的东西,心中仍难免涌动些许烦恼。

正当令人头疼的透明胶,在我的意识里日渐淡薄的时候,白驹过隙的时间,一闪就是三个多月……记不清是几月几号的那个晚上,我突然未费吹灰之力,就揭下了对联上的透明胶。近百个日日夜夜的无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一扫而光,我不禁兴奋得连声大叫,在欢叫中惊醒的我,再才明白:原来是南柯一梦。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赶紧翻身下床,如法复原梦中的情节:把对联正面朝上铺在画案上,又将吹风机对着粘胶处轻吹,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死皮赖脸的透明胶也逐渐酥软。我趁热轻轻一揭,它便极为爽快地与联纸分离,干净得不带一点纸墨……

当翌日的朝暾,在天边烘染出一片动人的姹紫嫣红,我也揭下了联面上的最后一块透明胶。既然我已尽数揭下了联上的透明胶,那就暂且搁笔吧!因通宵达旦的揭胶,早使我精疲力竭。让我进餐小憩后,再开始该联的补纸全笔。

文佳玄黄阁批八字

陆润庠对联

彭氏这副对联,仅仅残了半个字,故只能手下留情。如一刀裁掉,不但会平仄不合,还会导致言词不通。要解决这两个弊病,就势必裁字更多。这样破坏太大,是为下策!我以为,裁字只能在山穷水尽道路已绝之时,而斯联本身就透露出柳暗花明的前景。它完全可以用补纸全笔来恢复原貌。

然而,全笔就必须先补纸,要补纸就必须先配纸。但是,要想找到一块色调、陈旧、甚至花纹与待补件,分毫不差的旧纸,几乎是绝对的不可能。一般说来,人们大多只求基本相近。

我的旧书画吞吐量较大,凡我送出的揭裱件,都嘱咐师傅将命纸、背纸留下,以备补残之需。日积月累,我积攒的各色腊笺、生、熟宣以及各种绢的残块碎片,早已是盈柜盈箱。

为了使所补部分肉眼难分,我就翻柜倒箱,找出色调、陈旧、花绞与该联需补处相近的旧纸,用染色的办法达到与补件呈色的和谐。

我的染纸感受是:不能补好再染。这样,任你色彩感觉多好,也难获得理想的色调,并且,还极易将染色部位弄脏。再者,连接处因是双层,即使事先已搓薄接口,厚度纵然与整体基本一致,但因接口处先吸了粘连的糨糊,所以,其吸色量远小于其他地方。故而,纵有登天本事,也难染掉接口处的痕迹。另外,由于旧书画上不可避免地留有烟尘,补后染色,必将产生极难清洗掉的水痕滞留其上。

修补字画前,我通常对着残缺周围的色调,先将补纸染好,再交给裱画师傅(许多师傅揭裱技艺一流,但色彩感觉不好)去专心致志发挥其专长。值得一提的是:染纸必须耐心,宜淡不宜深。深了就前功尽弃,淡了还可再加。彭玉麟对联的补纸,我就经过了干了再看,不满意再染的十余次反复,才勉强达到了理想的色调。

还应注意的是:旧字画经揭洗,色调必浅于揭裱前。无论纸本或绢本书画心,揭掉命纸后,画心必比未揭前呈色浅淡,故而,染补纸时须胸中有数。先揭下待补处边缘的局部命纸,参照其画心干后的呈色,再染补纸。这是我常实施的染纸程序。

纸染好补好后,就剩残字全笔了。旧字面全笔,最好用传统法研磨的老墨,这样较易和原件的墨气一致。若无老墨,优等书画墨汁亦无不可。只是,为减少新墨的亮度,以求和补件上墨气相近,可在墨中加少许花青或楮石。这样,也可达到全处和未全处的墨气统一。

有一点须提请注意:花青或楮石加多了,墨色易发灰;加少了,又会使墨亮不减。到底加多少?实无公式奉献。我的办法是:用空白纸边加边试,至满意时为止。还要注意:墨干后和墨湿时的深浅变化。

欲使全上的笔调与原作的笔调统一,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完全彻底摒弃自己的书写习惯,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原作奴隶,不越雷池一步地遵照原作上的笔调去全笔。似此,自会达到八九不离十的效果。我全彭氏对联上的那半个残字,就是照上述步骤操作的。

记得有位伟人说过:历史虽浩如烟海,其实就只有一页,即往事的循环与重复。书画收售鉴藏一道却很难苟同此论。像书画上粘满涂料和透明胶,大约历史上就没有先例。在未来的岁月中,我们还会遇到各种全新产品,给书画造成破坏的挑战。只要用心、细心、尽心去面对,那些破坏大多可迎刃而解。

倒是空前猖獗的假画,真让人有点手足无措,防不胜防。

据说:技击双方,如耐力、速度、技术、智慧……均堪颉颃,任何凌厉的攻势,都可安然化解。只因鏖战某方,瞬息的疏于防范,方才落败下来。

面对当前伪作泛滥成灾的现状,我常常提醒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然而,常在河边转,哪有不湿鞋?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吃了败仗。(原载于《红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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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润庠行书八言联(158CMx27CM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