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本站

生辰八字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八字综合

八字综合

山东郭耀宗八字

文/林深

金鸡梦(一)

山东郭耀宗八字

王海在芝罘也是一位人物。是为一代大贾,富可匹国。王海也是古现王家季圣远支。他本不该姓王,当姓穷。穷的将祖上十几亩薄地都卖了。但他人穷心却透灵。父亲见他不凡,巴望他能鲤代龙化耀宗光祖,便送他古现书院读书。王海人虽透灵,心却不在书文上头。他不以为然学而优则仕,认为无多大意思。寒窗十年,熬个出身不外做官。做官有什么好?清官太苦,贪官太浊。不如做一个商贾,赚一世富贵,强似在官场上折腾。文登州考前,圣经山老道谓他是一代大贾,他就更无心做从仕而决心做商了,执意要在生意场上闯荡出一番光景来。同窗们全不同意他弃学经商。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秀士,怎可能驰骋商场埠呢?

荣庆劝他:圣侯(王海号),还是要读书的!书中自有驷马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盅粟……

书中还有个颜如玉,王海一笑,凑趣道,等庆公由书中抱下来!

荣庆闹了个面红耳赤,很是下不来台。他心里恨道:竖子不可教也!

王士清为人宽和,急忙插话圆场:庆公虽说得有些太过功利,然大大夫当努力学识,为国为民做些事情。是不该弃学为商的。

王海笑笑,为国为民的事还是让那些花翎子(官员)们干去吧。平头百姓,是不管这许多的。

善玄学精术数的宋书操则鼓动王海:我观圣侯乃一代巨富,当商场行走是也!

同窗们皆笑曰:是也,你当观观自己是甚行走是也!

上书房行走!

瞧他那付尊容,帐房行走差不多!

那时宋书操所精长尚未展显,同窗们自然嘲笑他。

王海却不管同窗们嘲笑还是鼓励。他决定从商。他是个决定了便舍命去做的人,他眼睛瞪得十二分圆,满街转着找发财之道。转呀转,不知转悠了多少日子。他人瘦了,皮黑了,眼亦眍了,一副憔悴相。完全不是书生雅士的样子了。妻子于氏看着心痛,愁忧忧地叹口气,劝他:咳,算啦,那财是人人都能发的么?那是得有那份命的。命中八尺难求一丈,我这把骨头:,你那副猴相,岂是发财的气象?

妻子一席话,说得王海心里拔凉拔凉的。是呀,咱是那发财的人么?干什么凭着功名不求要做鸟生意!这不是找病么?他心里悔意万千,嘴上却很硬戗。他朝妻子一瞪眼:闭住你蛤蟆嘴给我少呱呱!你就断定我王圣侯命中只有八尺么?就不该是一丈六么?你就断定我命中不该发大财么?哼,你妈的猫头鹰丧门星!属枭鸟的没好叫声!

于氏从来没见王海恼怒到这等样子。她声气不由小下去了,几乎是嘟念道:我……我是心疼你,看你这些日子焦灼得像个烂眼猴子!实在找不到甚生意,我们就回宁海乡间去吧。咳,那里的黄上不养人呢?

妻子这轻柔柔的活,说得王海心里热乎乎。但他嘴上却凶巴巴地斥道:你越发胡说了,好脚不踩烂狗尿,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王圣侯情肯饿死,也决不回乡下!

妻子愁恹恹叹气:咳,那我们怎么办呢?

王海眼中闪着凶光:一个人豁上死了,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话虽这样说。但王海心里却更为焦愁了,茫茫街市中,财路在哪里呢?他更瘦了,脾气更躁了。

于氏到底心量窄些,比王海还焦心十分。她不久便挺不住病躺了。

王海更烦了,进进出出一劲骂:该死不死。挺尸晦人!

于氏躺在床上一劲流泪:咳,往前看看寸窄刀薄的路都没有,日子怎样去过呢?不如两眼一闭百事了……

这妇人正思寻如何死不受罪。王海撞进屋来,激动得结结巴巴,哭笑皆非地喊道:咱!咱们有生财之道了!,

啊?于氏呼地爬起来。她只觉眼前一黑,两手急忙撑住炕面,紧张地问:在哪呢?

王海仰面哈哈大笑,接着往下一蹲,竟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于氏以为他人急疯了,吓得连叫:你这是怎的?你这是怎的啦?

盂海知妻子是疑他失常了,便止住哭声,道:我并没怎的,我确是找着了生财之道了!

哦,于氏有些凄怆地摇摇头,疼怜地看看王海,眼里不觉涌上泪水。她体谅王海此刻心境。凄楚地叹息一声,支撑着发软的病体,扶着墙,呻吟着磨下炕来,抚着王海的头顶,过细细风似地说,你呀,找着生财之道应该高兴,恁地反哭了呢?

我是高兴大发了!

咳,五尺男儿,也太没沉静气了!

王海霍地站起来,脸微红,狠瞪了于氏一眼,道:无情未必真英雄!

于氏宽厚地笑笑:先洗洗面吧,我的英雄,一脸泪痕的英雄!说着,给他打上洗脸水,浸上揩脸巾子。

王海洗完那一直烧着的面孔。于氏才问:圣侯,你寻到了什么生意可做呢?

凉爽的井水撩在了脸上,王海冷静多了。洗完脸时,他身上那激动的浪潮已退下去了。显出了平静的沙滩。他搭起揩脸巾子,放下衣袖,将辫子甩到身后,含笑望着妻子问,你来猜,我说的生财之道在哪里?

在哪里呢?

王海将脚跺跺地:就在这里!

这里?于氏惊讶地抬起头来,将屋里浏看一遍:土草泥抹的屋墙,刷着一层石灰水。长年烟薰火燎,“白面书生”变为“黑脸包公”了,不,像三花脸。这地方,能刮下来银子?能抠出来金子?穷得四壁皆土也,能有甚么生财之道?

难怪于氏瞧这地方不起。这是个甚样的地方啊!登上芝毓璜顶,俯瞰芝罘城。如果将这座绿槐掩映的小城比作一件碧绒裘。那么,这一带便是绒裘襟角的一方补丁了。这里房子低矮,地势潮洼。住的多是贫户人家。那房顶几乎无一家合瓦的,有的是海草苫顶。有的是搭块破席,也有的是抹着石灰。看上去乱糟糟脏兮兮像一群乞丐。今人发笑的是这样一个破旧的地方,竟有个极响亮的名字--通伸。通哪里?伸哪方?天知道!

王海住的这地方是通伸的一处名地,叫着“大众寓栈”。这四个字出的颇有点意境,大众乃百姓人等也。寓就是现在的宾馆么?非也,客栈才是宾馆,寓乃房也。寓栈可解释为房栈,即向外租房子的客栈。这寓栈不愧“大众”之名份,长年有几百众寓客来往。这些寓客大多是:干杂工、赶长脚的;剃头、行医、跑小买卖的;算命、相面、批八字的;卖药、卖艺、耍马戏的;打渔、赶海、跑单帮的;拉车、挑鱼、卸码头的;念书、教书、拉洋片的;相公、青女、唱野台戏的;卖唱、卖笑。开暗门的……扬扬乱乱一个大世界!他们多是破产农民,自四乡来。也有些闯江湖泊码头的外地客。这些外地客一般多是唱戏、卖艺、跑马戏的。他们需长住芝罘,或较长时间地短住,但却没条件买房、盖房、租房安家,便只好寓栈里赁一间房子栖身。王海从宁海到芝罘古现书院读书就是赁了这样一间房子同妻子住。这种房子这仅限于住,吃便成了向题了。房子太窄,无法安灶起炊,只是在冬天时能在火盆上做一些简单的东面吃。

芝罘地方虽小,却是开埠码头,五光十色六合彩,极繁华。光吃饭的去处就有“东坡楼” “松竹林” “瘦梅轩” “蓬莱春” “太白楼”“海味庄” “八仙洞” “杏枝春” “樱桃苑”“大乐天”等大饭馆。这些是一流大吃处,有天下名酒,世上珍肴,佳食精做,名厨如云,百菜千味,美不胜口。可是,住“大众寓栈”的人穷,吃不起这样大饭馆。一天拼死拼活地做,最多不过挣一、二十个铜钱。到“东坡楼”吃一个海杂面就需花去十个制钱。他们出力大,腹内空,需吃些便宜垫饥的东西才行。芝罘地面最便宜垫饥东西的是大烧饼,这东西整日吃,吃得人干巴巴好难受。他们真希望吃点稀汤蔬菜家常饭。渴望能有那种便宜方便的家庭小吃食来买吃。

王海是卖了乡下的几间老屋几亩薄地携妻子来古现书院读书的。几年间,一直住在“大众寓栈” ,快将卖地卖房那点钱花光了。这几年间,王海有一大半是啃烧饼度日,很是草鸡的。他多想吃吃老家那玉米饼子、王米茬子稀饭,煮莱瓜啊!如果现下吃得到,他不惜将自已撑死。可是,租赁寓栈这屁股大的一间房子,屁也无处做。咳……他叹口气,别想吃啦,还是去寻寻发财的门路吧。

王海出了门,真巧,几位正在寓栈门口晒太阳的房客也在议论玉米饼子家乡饭。他们正说得入港,口水都流了下来,眼睛也放着光。他们多馋念家乡的小吃食啊!王海心中一动,嘿,如果现在有些乡下吃食卖给他们,多出钱他们也会买的!哎?他心头一亮:就干这一营生如何?

有了这一念头王海心头咚跳起:对,开一个乡饭铺子,供寓栈客人们来吃。一可赚钱,二可方便客人。这种小馆,有钱人懒得开,无钱人开不起,正好我王圣侯干!卖房卖地的钱还有一些,适好用来筹办这小馆。先在寓栈周围赁几间房子,支起几口大锅,架起一盘大磨。从集上购点玉米瓜莱油盐咸鱼之类东西,就将这小饭铺子支巴起来了。对,就是这个主意!待和于氏商议一下!他又猛地冲回屋子。

正在精神会餐乡下饭的寓客们怔了一下:王圣侯这是怎的啦?呆巴唧立了半晌,又突地跑了回去,犯了甚么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