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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说我命中缺土什么意思

我的童年我的母亲

算命先生说我命中缺土什么意思

很多时候在夜间忆起童年,总是哭笑皆非,哭不出泪,笑不出声……

是夜半的一场恶梦,梦中看到了母亲,看到了家的草屋,重现了我的童年……

它将我的思绪又重新扯起,在思绪万千中,禁不住写下这篇短文……

想想那时的光景,唉,也都过去了。

算命先生说我命中缺土什么意思

想起我在六十年前和五六十年代的形像,我真的想笑,却又欲笑陡止。

我九岁时上小学二年级。

八九岁也不算小了,现在回忆起乡亲们送给我的外号“铁蛋”来,我真想掉泪!

因为那时上学,很多时候上学身不着衣,特别是夏秋两季,更多的时候身上一絲不挂!

那时就不知道羞耻吗? 想想那时还真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就像《创世纪》中上帝造了亚当和夏娃一样,脑子里根本没有“羞耻”二字的概念和意识。 那时,我只知道什么是饥饿。

只有“吃”这个字深深地刻在心板上……

那时村里的婶子和嫂子们另送我一个外号叫“娘尾巴”。

因为我每天拉着母亲的衣襟,形影不离地跟着母亲,咀里不住声地哼哼唧唧:“妈,我饿,妈,我饿……” 根本不顾及自已的赤身露体。

上小学二年级了,我仿佛成了父母心中的希望。

记得母亲领我去学校报名,身上没挂一根线,就光着肚子拽着母亲的衣襟报了名……

我的名字很好记,又很好写,名和姓总共才十四划。 “任土生”本是我的名。

母亲请算命先生看过,说我命中缺土,于是干脆就叫“土生”,以弥补命中缺土……

是的,万物土里生,那时这名字并不土气。 当时老师朝我笑着说:“这名字不错,很接地气。”

倒真是很接地气。当了一辈子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跟土打交道,还算是名符其实!

那时候俺真的像个土人,天天一身土,真像是从土里蹦出来的。 反正光着屁股不穿衣裳,也脏不到哪去!

当然天冷必穿衣服。

冬天,母亲给我做了一身粗布棉衣,棉套子是从哥哥的棉衣里扒出来的,粗布是哥哥穿过的,我记得背上有两个大蓝补丁。

这一身棉衣,陪伴我渡过三个寒冷的冬天。 夏天掏去棉絮,棉的改成单的,也陪着我渡过三个春秋……

它原本是蓝色的,为了让大补丁合色,母亲让我爬上大八椒树,够下一些大八椒,砸碎取汁,又用手段将衣服全染成黑色的。 母亲说:“黑颜色能遮丑”……

我就穿一身黑棉袄,像头“黑猪”,又像个黑铁疙瘩!

也许凡穿黑色衣裳的都能抵寒耐冻,于是人称俺“黑铁蛋”……

六十年前的冬天才真是冬天呐!隆冬之际,滴水成冰,那是名符其实的。

冬天上学,我从头到脚只有三大件:破棉袄,破棉裤和一双破棉鞋。 不知道什么叫“内衣”,也从没穿过! 后来母亲用一双旧袜子给我缝制了一条围巾……

我不是什么“铁蛋”!我也是人啊,穷孩子也知道冷啊!

夏天当然好过,下雨天可以赤脚走。可是冬天要踏雪上学,坐在教室里冻脚啊!

鞋子湿透了,简直要结冰,就跺脚!不料我这一跺,嗬,全班同学都跺起来……

于是老师干脆就让同学们起立,大家一起跺一阵脚,再继续上课……

我每天要用麦稭塞鞋,从没穿过袜子,麦楷能取暖又能防潮,又可以经常更新。

真的,大冬天,特别是下雪天,一场雪下来,十天半月走不了干路,上午上学踏雪,下午放学踏泥……

唉,那时侯,当个学生也难着哩! 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到晚顶风冒雪踏泥泞,到了晚上回到家,第一个任务就是烤衣服烤鞋换麦稭!

在家写作业,首先要找个破篮子或破水桶,把里边塞满干麦稭或破烂衣物,把脚伸进去可以不冻脚呀!

如果到早上鞋子烤不干,那可抓瞎了!只有多塞点麦稭呗!

冬天被窝真难暖!就那一床薄破被,临睡时必须把所有的衣服全压上,再用两个破麻袋盖在上边,是的,压得重些暖和。

每次母亲把麻袋当褥子给我铺在床上说:“麻袋祛痒又祛灰。” 另外再用两个麻袋压在被子上边,母亲说这是“压风被”……

夜间,母亲常在屋里点一堆火。 用锯沫沫,用碎柴树叶堆在一起,一夜屋里都冒着烟,总是把我熏得喉咙疼,两眼酸溜溜地流泪……

母亲说:“烟暖房,屁暖床……” 尽管如此,每到五更股,屋里的水桶仍然结一层溥冰!

早上起得早,天太冷,我不愿穿凉衣服,母亲就再点一把麦稭火,把凉衣服烤热再给我穿上……

有时候身上生虱子,痒啊! 那时候身上生虱子不算丑,虱子是农村人身上的“常客”! 是的,那时候身上总有逮不完的虱子!

对付俺身上的虱子,母亲有办法,仍用麦稭火把衣服反复地烤,反复地抖来抖去。掉落在火堆里的虱子咔嚓咔嚓地直响。

然后把衣服狠狠地卷起来焖,母亲说“焖死它龟孙!”

我记得母亲每天晚上都为我补鞋缝衣裳。

不知咋的,小时候的衣裳真不耐穿!

母亲每晚为我缝缝补补的时候,大多都是我正在写作业的时候。

母亲就站在我旁边扯起针线为我缝补,嘴里总是不停地唠着一段歌谣。

这歌谣我不知听了多少遍,可能这是母亲自已编的:

“随身补,随身连,

人家做贼把你攀,

儿行千里母担忧,

线线牵着娘心肝……

切记不吃有毒的饭,

出门莫拿昧良心的钱……”

直到今天,想起这段歌谣,仿佛回到了从前,又回到了母亲身边……

我也仿佛又看到了母亲…… 她真伟大!慈母手中线,永远牵着俺的心,虽然她离开俺已几十年,这歌谣伴我一生,将走到母亲的年纪……

那一年夏天放暑假了。 对了,那正是1957或1958年的夏天。

已经十来岁了,我依然不知羞耻! 我和村里发小一样赤身露体习惯了,天一热仍然光着屁股一絲不挂!

饿呀!那时候根本不研究啥是羞耻。

有一天村里召开群众大会,发动群众大炼钢铁,村里开始“吃大伙”,就是要吃大食堂“大锅饭”啦!

村里干部宣布规定,各家各户必须将自已的锅瓢勺等,凡是铁制的炊具全部上缴练钢铁。 我随从母亲进了大会场……

就是那一天,我突然觉得自已与众不同,在乡亲们面前,我和一位发小太醒目了! 全场唯有我们两个浑身一絲不挂!光着屁股露着肚子,像两个没长毛的“光肚”猴子……

俺俩相互对视,嗬,简直是两头“长白条”大猪娃子!脖子里黑黢黢的像黑“车轴”……

这回在众人面前彻底亮相,我们也陡然发现了自已的丑陋和羞耻!

我左看右看,越看脸越红,突然感到无地自容了! 突然我的发小怼了我一拳说:“走!”

他比我大一岁,可能比我更聪明。

俺俩一溜烟跑出大会场。 他对我说:“看见没有,就咱俩光着肚子!回家穿衣裳!”

我的发小朝家跑了,我却怔住了,因为我知道,我还没有夏天的衣裳,我不知道回家该穿什么。 因为放假前上学穿的衣裳,已经被母亲拆洗后丢进染锅里还没有捞出来呢……

哎,他这么一提醒,此时此刻瞅啾瞅自已那形像,真丢人哪! 那时我突然顿悟了“羞耻”二字的含意……

我一口气怼回家,到处扒到处找,终于找到我哥的一条大裤衩,裤衩上还有个三角口子。 不管它,两腿往裤衩里一蹬,真像一条黑裙子……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没有穿过新衣裳。 快到读初中时,俺早就知道好歹了,也常想打扮自已。

那时候,我多么想拥有一件蓝斜纹上衣,若是用缝纫机做的更好啦! 因为我从小的衣裳都是母亲千针万线自已做出来的。

我从不嫌娘丑家贫,只是在我的眼里,母亲手工做的衣裳比不上缝纫机……

我最熟悉母亲右手大母指是残疾的。 那是从前在南阳逃荒时冻伤后长时不癒,后又发展为“蛾指疮”酿成的……

所以,每每看到母亲用笨掘的手为我缝缝补补的时候,心中总有止不住的酸楚……

可是,母亲的手太勤奋了,从没有停歇过……

慢慢长大了,谁不想美呢?可是讲究美也是要讲究条件的。

是的,那时侯,能穿一件蓝斜纹布料的衣服谈何易!

我不想让母亲再为我缝缝补补。 为了养活我们这一家老小,年轻时她已经饿死过两次了…… 我是家中最小的,时代不同了,已是新时代了,让母亲歇歇吧……

可是,我从小学到高中,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歇过,今天想起母亲,我,我真想哭……

我记得太清楚了:我初中毕业那年,母亲不知咋挤了点钱,悄悄给我买了一件蓝斜纹上衣。

母亲说:“妈算对起儿啦,终于让儿穿上缝纫机做的新制服啦……” 那时候母亲已经老了,走路把腰弯成了弓……

母亲给予了我一切,我长大了,却没有回馈母亲什么!

回不去的童年,回不来的母亲…… 夜深了,不再想了……

城南老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