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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人说没有耳福是什么意思

正显赫的桑塔纳2000拐过一个弯,我下车吐了几下下。看着路边煤灰粉饰的地名——竹林镇呸呸吐了几口,清了清嘴里的煤渣。郑州还有一半路。

西望是故乡...作为1995年新鲜出炉的大学生,无论是学识、身体、年华、风姿均为一生翘楚的时代。振白衣于中岳东山,低首望洛阳,却不曽想成为一生寄望。怅然轻叹,一阵热热乎乎的感觉从丹田喷薄汹涌,直欲归园田居,哎呀,我晕车了,可惜了老娘做的炒米饭了,这种加了酱油的黑色炒米温暖着我的有生之年,却再未逢机缘尝得鲜甜,鞠泪慈影心怀,天人隔岸彼世花开。

车到郑大已是下午,阴阳昏晓前,各种缴费填表领东西,穿插一次体检。犹记得上称158,看看黄昏中日色慢慢坠了下来,周边新生各种没头苍蝇乱撞,显得鬼影曈曈,时不时有个小黑矮子带着残像撞着插队,周围楼影森森,梧桐沙沙,路灯微黄,点不亮夜色,仿若萤火在人与树的肢体间投下各种超现实的叠影。

终于找到宿舍,来的还算早。老实头摸着贴着名字的上铺,心中暗恨,都说下铺好啊。

司机阎师傅是哥哥的同事与朋友,辛苦送我于是一起吃顿便饭,难得显现长兄友爱的哥哥还打包了一份糖醋小排让我用饭盒带回了宿舍,酸甜口的肉香占着白芝麻,慰藉了独身进入新手村的本小号,看他们打着双闪眨着黄尾灯远去的车影与都市霓虹,不禁潸然片刻

回复心情,宿舍四张上下铺,看来会是八条好汉,历史上可堪参照的英雄名号我只记得八女投江。来了三个,结实黢黑,笑起来牙都挺白。搭了几句江湖切口,仿若鸡同鸭讲,尤其是那个固始的。他一说话我心脏就得超频,快而且音节极丰富。还全得蒙,为了刚艰难挺过高三的小心脏,我决定以后不理他,宿舍老大胡啸天,谁知道过了一会,胡大的老乡来找他,人如其名说话切金吐玉,要了亲命啊,两个固始人打着架的语速飙车,叽喳的楚地乡音,东皇太一啊,我觉得心肌炎都要被诱发了。

老二王海武,生相很有些京剧老生的底子 ,挂个髯口就是青春版的马连良。来自方城,有缘之地。

最像山贼的是三哥樊新全,脸上横肉打着褶,口音带着气声,二哥连忙接腔,他们是老乡,山贼是南阳南召云阳人,他们诉说着路途不易的时候。门被顶开,先露箱子再出人,比山嘴文秀,比二哥显老的一颗头探进来,这是驻马店汝南来的门继斌,宿舍行五,青春长在脸上,半边痘半边毛须,开口先笑,透着精明与朴实结合的气息,也没和占了他下铺的人闹,随手把自己扔到斜对过的一个上铺, 先入关则为王的是老四,精致整齐的发蜡,袖标显著的稍大西装,球鞋,我怀疑他的西装内兜里一定有把梳子,不得不说,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见到的纯粹港农,不料想后来一下楼,仿佛黑客帝国的克隆人,瞬间把他埋没在其间,面对这样的扑面人潮,彷如伊朗选美场面,于是我的脸盲症发作至今。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淡忘了,勉强记得两个字,可他名字是三个字,这道填空题好难。后来在兄弟们友情援助之下才完形填空,五哥叫王瑞乾,这名字起的真是国泰民安。

本人行六,暴风骤雨的遗毒传染到了大学。噢。怀念热毛子马。

小七是郑州土著,铁路子弟。大号武轶男。长身白面,油而不腻。粉而不糯。最早把女生带进宿舍大被同眠的高人。

老八何玮严重迟到,开学前两月都没见他,真是幸运儿,完美错过军训,缺席了我的高光时刻。

感觉我的青春期是从军训开始,作文跑题切碎了我的心,后遗症是也切出一条新路。巅峰身姿。英气逼人,关键是不穿西装,就被教官一眼择了出来,拔苗助长,粗暴有效。我们的专业较小众。只好招安了信息管理系,不过大张的还是文博学院的大旗,虽然商学院是当年的武林至尊,但是我们的文博学院大旗是最大最招展的,光旗杆就算得上一柱擎天,傲岸众山小。关键的关键是这大旗不久后便交在我的手里,端的是大旗英雄,爆棚阳刚的时代啊。招摇呼啸的绿帽时代。

忽的被智商捉急得的排长记住且唯一记得名字。这位大哥不管什么项目,只要是需要比对的,就会猴献宝似的喊出我的名字。我也很入戏,标普脆生答到,教科书军姿小跑出列,半转身立正,渊渟岳峙,军用皮带杀紧勒出尺八小腰,条顺盘亮,妥妥好靓仔一枚,各种新兵操练不疾不徐,风林火山 各得其秒,成功洗脑排长,如果说我们排是一杆秤,我就是那定盘的星......虽然写的要吐,然诸君莫怪,实情如此

城里孩子起点高。高中就有过军训,我们学校依仗我们这波学生还空前绝后勇夺1992年洛阳市军训会操冠军,当年俺就是排头兵,不过是积威假年,分得清左右便可脱颖,八成农村孩子虽是本排主体,可禁不住我腿长啊,当然,主要靠气质。

1995年的郑大校区是在大学路上,军训时我们排总是宿舍楼下集合,然后我掌旗一振,直指体育场,一人一旗当前,红云荡在半天,我也真是出力,胳膊粗的竹竿单臂托举,我一米七八,旗杆两米六七,大旗方圆得有四五个平方,秋风涌起,便虽只一人一旗,亦有决荡之势,感觉一会儿是当阳桥蛇矛丈八欲断喝,一会儿又是四明山单臂挽强锤震十八国,我知道,身后的同袍很想掐死我,因为排长忘记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名字,于是军训一月的风头我包了个圆。本院和信管系的女生好多眼里都藏着小星星,我不看都知道。

知道也不撩,兄弟是个本分人,再说个个晒得黑炭头,灰土脸,乖乖嘞,黄河风沙扬起,郑州立马土埋半截。大家难兄难弟,不分男女一样眉眼,不分高低。

郑州的水更是提起来一腔仇怨不曾开,你很难把它定义成水。仿佛有点稠,感觉水土并服,后来才知道,这座火车拉来的城市,呼吸的是黄河的沙土,喝下的是黄河的水,奔涌的巴颜喀拉啊,多年后我亲眼见过三江源的冰清冷彻,母亲河啊,想象不出这千回百转东流去的路上,你都经历过些什么?

从不和咖啡的我从微薄的生活费里细细扣出大瓶装的咖啡加伴侣,有时候是雀巢。有时候是麦斯威尔,主要看促销。后来发觉,开水只加伴侣就能下咽,于是假期回家,带回两大罐咖啡放到跨世纪。

体育场广阔天地,也有别的院系圈地操练,于是手更稳,旗更高杨。,下巴提的貌似洪武。身板和旗杆总较劲,看谁绷的更英挺。

排里有个从小学到大学阴魂不散,转校不断又终落彀中,一起毕业,居然大学同院,为避嫌碍事,遂表姐称呼,姐友弟恭。界限清白,不曾想就这样叫了一辈子,提的先生,也是同院同届,多年后相认,愤怒感慨于我之体肥形痴,很好很博学的一个古墓派博士。不过,表姐夫是绝对不叫的......它终究是外人,梁大表姐多年相知,已然友情变生亲情,我愿听她的话。毕竟在那个绿衣年代,他给我洗过衣服,虽说只是一衣带水,却已无岁月可偿还,只得时时心诵,默祷康宁。如今她也岁月霜染,愈发慈祥。

还有一个人,记得是在校园的萤火微光里搭了话,来自同一个城市,老乡三分亲,女的得有六分。于是操练间隙,会默默先后同行,在同一个卖酸奶的摊子上停步,一同品味酸里带甜的味道,记得军训里的双休日,有生第一次跟女生逛书店,穷学生有钱买书却没钱买水,逛的渴了,用半天找到个学校,抱着水龙头灌自来水,居然不觉丢份。继续学识卖弄,其实没多想任何,似有似无的盈盈一水,于我便是鸿沟天河,不想不敢便不懂,纯粹清新,就储存在1995的夏天里吧

军训成果有两个,一是我们院系得到了歌唱汇演的第一名之前排长组织大家晚上到阶梯教室,不知怎的就开始拉歌表演节目,我记得先豁出去的是老五王瑞乾,她唱的啥记不清了。反正就那么几句,一直叨叨着:是我是我还是我

然后好像是女生连着演了几个,男生都端着,罗汉般木然。于是排长话开始不好听了。使劲刺男生,军人作风吧,听几句就有些上头,我坐最后最高处,不知怎的,拔身而起,小跑着下阶梯到舞台,估计是觉得排长万一恼羞成怒,直接点名的话......估计还是我的活,这个单细胞的杨排

其实也没什么,站稳了就话也顺了,唱还是说?决定了说,高考的箱子底还在。

我把腰身扭到一个犀牛望月的角度,用比朗诵升三个KEY的调子吼出了满满兄弟情的明月几时有,下面的兄弟依旧莲台高坐,罗汉庄严,忽然好累

后来就要求作为汇演领颂参与,有趣的是,那个一摊喝酸奶的,是女领颂。

军令如山,旗手变成了院脸,忽然觉得当年应该选当艺术生,妥妥985.没准混影视圈,一定德艺双馨,没准当上影帝,跟学友哥飚一段江湖好汉什么的

很快,站定不久,大幕开启,嗷嗷亮的场灯直接打脸,我紧紧盯着指挥的右手。在强光里看那缭乱变幻的手型,我忽然明白,这辈子我是学不会猜枚了,突然。银发指挥似肝胆开张,怒目戟指凌空气场突刺,我却一下活了过来,像点中了开关,沉寂的学习堂里一声沉重的诉说不尽困顿的声音响起,横断山,路难行,字字咬出苦难,沉抑如山倾。中气恒稳输出,尾音既重且脆,留一点喉音,加点小嫩嗓子没有的世间沧海,我被自己感动了,直到许姑娘接句响起:敌重兵,压黔境。兵戈肃杀,气韵凝重,静场的几秒钟我觉得灯光没那么亮了,沉寂与紧张让面前暗黑的观众席似乎凝结出墨汁,又殷殷透点幕布折射的血红,指挥老师手型突变,真如电闪刺穿黑水。女高音的咏叹响起,我的心才慢慢回来 这是真的艺术,有幸参与,可慰平生,银发指挥的手势那样闪亮,我现在还记得。于是,第一名,依旧空前,因势大力沉,故实至名归,回去的路上,我抑不住兴奋,带着我们连喊着号子唱着凯歌招摇着从学习堂吼回了文科区,大伙儿很给面子,没人怪我的僭越,合着声踏着点乱开心,这就是士气吧我想

这腔士气正堪可用,沙场点兵的大会操近在眼前,旗手变领队,我走在最前,兼要领喊口令,全连兄弟姐妹在后面横看成岭,于是我被单练,操练正步和敬礼,要一把甩到帽檐齐耳,指尖到肘尖成直线,在大连队腾腾正步陷地为坑的时候,我孤独的一个人一条跑道,变步改正步敬礼礼毕向右看摆头再正步,当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帅的时候,教官一把抓住我的皮带,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塞了进去,这大概是怪我皮带扎得不够紧吧,于是我咬牙给他勒了个断气款,估计腰围是一米二,教官不语凝噎,极度满意。

试炼开始,总体顺畅,就是队尾反应显乱,估计是新仇旧恨要清算,他们说是听不见我喊的口令,身后的排头兵是女生,大约是维护我,有两个女生挺身而出,说可以站在我身后为我和音,我有了两个女护卫。再试,后排见我如此待遇,更愤而不平,散乱隐现营啸,教官已无权律令,营长出现,他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于是让我撂一嗓子给他听,说完便转身指点女护卫的和音,我一时气涌,感如龙场阳明,吟啸亢飞,端地沙场皆惊,静场刹那,营长开言:这就行了。

于是我继续孤独地走在前面,女护卫回归排头,我默数着数运着气,保持开嗓的状态,数到了 位置就龙吟衮衮:向-右--看————

后面的排头合数一二,好了,正步-起,敬礼!!四个正步,礼毕,我就这样带领我们连队完成了军训。

换下绿衣,回到了新生老百姓的慵懒散漫,军训收获不错,全系知名,年级管理员也是刚毕业晋级当上老师的,樱桃树上结石榴,便不拿我当外人,扔给我一叠本子,让我完成95级新生录入统计台账,于是先跑遍9号楼所有新生宿舍,仗着脸熟摸底探查,记录在案。加下来是女生,他们在8号楼。<br>我没经历过住校,高中语音楼名义上有学生宿舍,高三时候也有同级生入住,其还去瞻仰过,可惜心理建设还不够完善,推门不久便呛咳而出,很是佩服郭宏超和董振宁的生命力。<br><br>管理员的意志就是命令,我拿着调查单走进八号楼,和一楼的宿管阿姨隔窗掰扯,遇到的同级女生也纷纷帮腔,于是,我被簇拥着走进女生楼......<br>味儿和男生楼说实话差不多,区别就是有些高档洗发水和淡淡的化妆品香味,随行的女生经过水房之前开口轻喝:头低点,别乱看。我没乱看,我盯着脚尖方圆半米低着头横穿楼层走楼梯上楼,其抓着扶手低着头,活像瞎子,耳畔时不时的莺莺燕燕大豫方言,那是个基本教育又红又专的年代,女生楼绝对禁地是大规矩,我怕引发炸营的骚乱,自我剥夺了除了呼吸闻味的其他感觉半瞎着被拉到了五楼。女生们敲了门,进去看大家收拾整齐然后提我进去,乡亲们一副好神奇的目光迎接我,我机械的按单调查填写,中间还不慎问了一次性别......简直是在敌后工作,心跳得有150。<br><br>恐怖结束,回到俺的宿舍,群狼蜂起,黑白的一寸照这帮衰人能当3d大片看,毫不掩饰嘴角自然涌出的口水......<br>我工整誊写了一份台账后,这些原始的带照片的调查单就成了宿舍的公有矿,常有人带着同学来找我要,一副翻牌子的嘴脸,我只好从一月200的生活费里买了把小锁,把这些人狼眼里的绿头牌一股脑锁进了柜子,就放在我秋裤的下面......袜子的上面<br>后来,都丢了。<br>军训并不是大学生活的常态,因为你在军训的时候常常会没有正常的生物钟,我又常常被教官留下特训,于是常常没饭吃,记得那时候金水河郑大段沿河两岸是有一些简易棚子,很多是做餐饮的。<br>于是,汗湿落寞的标兵常常独行烈日,别的熟客坐下之后会喊“老板。倒茶,拿纸巾。然后把吃残了的菜端给老板要求加汤做成烩菜。你能想象几根鱼刺变成鱼头豆腐汤吗?他们就是这么要求的。我拿起点的一瓶冻啤酒仰脖来一口,冰碴子带点啤酒很是镇口,恍惚间,不饿了。<br>我学的是俄语,于是和同病相怜的梁表姐”辗转校务、教务、学生、学籍各种处,最后成功从书作费里扣回了发下来的英语课本钱,争取到了外语系混课旁听的资格,好像就去了几次,他们的学生还在认字母呢,我们的程度大概到大三跟进比较合适,教授如是说,我挥了挥手,作别外语楼。作为一个专科生,我没有大三了。<br>配发的还有一副耳机,说是可以听学校的英语无线广播授课,留下的原因是因为可以当收音机用,甚至还让我调出了台湾的中广音乐网,软糯的港台腔调伴着流行音乐让我在各乡音混杂的卧谈会里独自流连音韵,至少,呼噜是没有口音的。<br>钱紧,我深知这生活费的不易,于是我加入了95级的馒头帮,这是一个以探求生存极限为目的的帮派,一群人一到饭点便结伴呼啸而过,敲打着饭盆,到了食堂,自动成列于馒头窗口,人手几个,决然回头,无眼耳鼻舌身意,杀回宿舍,开水是不要钱的。<br>某日随帮主打饭归来,看到商学院的路口两个长条桌,几位气质出众的俊男靓女笑容满面,亲善真挚,不禁心旌摇逸,出列搭话,原来是广播站招新生当播音员,我一看,舍我其谁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没办法,哥们当年就这样自信。<br><br>两块钱报名费,折合八个馒头,我在馒头帮帮主注视下交了报名费,我愧疚的看了看帮主发红的眼睛,决心叛教做逃忍。<br>穿插下迎新晚会,理论上应该是老生给学弟学妹表演,结果非要让新生出节目,各方催促,我只好红着脸上去唱了张学友的祝福,不是谁的创意,找了两个女生拿着珠光出场,后来看他们拍的照片,我红着脸,女生红着眼。还唱了东方之珠,是和女领颂许姑娘对唱的,照片同样凶杀现场版暗黑恐怖。倒是同院旅游管理系的系花独唱一首梦里水乡折服全场,成为群狼环伺下的洁白羔羊。

步入正轨,大学时光,满校园找楼找教室分别上不同的课,运动量惊人,结果是十一一回家,从小带我的妗子一看就哭了。瘦的只剩一半了。

数得清肋骨的时光如此美好,可惜不复再。

算命的人说没有耳福是什么意思

广播站收了钱办事效率很高,初试开始了,地点是九号楼,正大著名的跳楼圣地。我从文科区慢悠悠到地方已经晚了,大家济济一堂沸反盈天,我指了指自己的名字,某评委说开始吧,我清了清嗓子,结果没听见,尴尬了几秒,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明显感觉周围有点安静了。执手相看泪眼,竟 无语凝噎,静场了,我把声音放出来。自古多情伤离别,感觉大家目光都在我这儿了,注视中我轻轻诵出了最后一句:更与何人说。

几秒之后,有人说话了,回去等通知吧。

一等差不多有一个月,突然通知我参加一个活动,小礼堂,我照例去晚了,是个朗诵会,大多节目记不得了。记得的只有血滴骨和三门峡,声音很漂亮,我还见到了女护卫之一的彭燕女士,看来她也有望进入大名单。,最后,一位我们院的女生推着蛋糕走进来,我才知道。主题是过生日,广播站和适逢其会的宫宁宇同学,我们一起吃了蛋糕,一点没糟践。

最后,念获奖名单,我是优秀奖,前面获奖的都是表演过节目的,真的是藏龙卧虎,我收拾心情,更加思慕。

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通知我去报到,带着满心欢喜到了政治系的二层老楼,黑楼孤魂的结构每一步阶梯都不敢踩出声音,郑大文革时候也是武斗先锋,这种老楼都有鲜血凝成的传说。

一件小黑屋,仪表堂堂的陈老师环视大家,语重心长,你们都是94到96级的新郑州大学广播站的成员了,你们会在这里学习播音发声等专业知识,培训后上播,到时候你们的声音会在校园里飘荡,成为一代学生的记忆。下面我按名单给新播点名,你们会有老播带着实习。王令(93建工),关超(95商学),李恩源(94建工)李正(94商学),杨柳(95时尚学)孙亚琦(94计科)齐冰艳(94电子)任红(95法学)齐娜(95法学)韩鹏(95文博)刘辉(94商学)彭艳(95信管)

抱歉,其他的有待祥查

我不知道这种选拔是不是也很随缘,四分之一世纪后再回首,我才明白,这些缘分凝结发生,如此妙不可言。

只认得彭护卫,有几次下了培训一道回文科区,前辈指点有条近道,从理科区洗澡堂旁边有条小路,紧贴院墙围栏,僻静恐怖,能直通理科区金水河桥大门,不必在理科区的腹地按大路曲折翻转,能省不少脚力,就是黑、没灯、旁边是郑大的苗圃,捆扎挣扎的盆景与梅树糊骂着人类的反天性思想,控诉着枝折叶离的隐痛,他们够不到所以不能互舔伤口,但努力的姿态在黑暗中造型格外离奇费解,唯一的带给人类的感觉就是惊悚,我曾经自己走过这条路,前面还好,梅湖上那家餐厅的镭射光球那么可爱的努力散发着青春的红尘烟火气,光怪陆离的斑斓色彩扫过树丛的瞬间,真是太刺激了,然后身后隐隐有清脆的脚步声,不敢回头,躲在旁边不出声,试图控制心跳声,怎奈越压越蹦的欢,两个头很大的妖怪慢慢赶了上来,还提着篮子,里面瓶瓶罐罐的,不消说,这两妖怪是要下厨啊......暗香盈盈去,留下淡淡的海飞丝苹果香,那时大概因为女生都爱刘德华,华仔说他爱长直发的女生。于是女生洗完头喜欢把长发包扎起来,这两位发量異稟超多,于是包起来一个头两个大,两个头四个大,你说可怕不可怕......

算命的人说没有耳福是什么意思

所以,有时会护卫彭护卫,有次寝室老几生日,开宴眉湖,酒酣菜残之际,忽见彭燕遥在另一桌,恰看过来,便对唱了一首选择,那夜诸君好耳福......

陈老师英挺微胖好福相,大号陈卓,播名什么宸,郑州人民台兼职播音员,声线深沉可亲,共鸣浑重,站里的孩子们最爱他,她让大家不要喊他老师,要喊头儿。红专思维刺了我一下,看在头儿真实身份是郑州大学宣传部的老师,党的喉舌机关重地,于是也信他爱她。沾他的儒雅匪气。

那时候,播音扩音的设备还很原始,调音台粗黑厚壮,吨位惊人,外扩的机柜开工之前还要预热不意外,但是里面的不知几级管总觉得是随时会爆掉的灯泡,刚听说有位亲戚换灯泡时候灯泡爆了差点瞎,坐在嗡嗡不是响,简直三头犬嗷叫的机柜旁,看着随调音台升降明灭的超大灯管,我觉得我在干革命。隐隐有成为烈士的渴望......

李恩源是男生里面银色最华丽的一个,怎么说,这华丽是指类似董自荣大师的戏剧可塑,王令是很时尚的那种,所以和关超两个做音乐节目,关超喜欢李湘,那年是快乐大本营开播的第一年,还不是何老师上位,所以王令的风格被关超带的有点偏,挺童真淳朴的范儿硬凑港台,时常迷失,偶露真情时声线迷死人的。人又可爱。感觉像现在的三小只,矮萌白净。

可不多,主要是我上的不多,于是我们四个常混在一起。不吃喝的兴趣朋友。

我的辅导老师是商学院92级的大学姐,有个迷人的博名叫原君,来自水草丰茂的青海,名讳郑曦霞,齐耳短发,总是爱笑。但总体看来并不是明媚的,总有点忧伤在微云飘荡。老师对我很好,看出我的怕生羞涩,总是引我到谈话人群中,他最好的朋友也是老播,气质级淡然,是洛阳涧西人,名讳武冬艳。

转眼11月了,在95年的春天,高三复习百忙之中,我作死认识了一位小三届的学妹,注定没发展的单向思恋常让我在变冷的陌生城市里忧思难忘,小马在初三,于是,那年冬天我曾几次回洛阳想看见她,中间有一次还和年级管理员张红英老师做同一趟列车,他见到我很惊奇,接下来就问我给谁请的假,下车时我帮她拎着差不多半拉我高的会议资料超级卖力送他出站,才算是相忘江湖,别后两茫茫。那天我起床早,于是拿了胡老大新买的白色牛仔裤穿上,极瘦的裤子勒出标准铅笔腿,直长瘦,我很怀疑是女裤,因为感觉姚最多一尺五......

一日奔袭常常是见犹不见,女孩子纯朴真挚的祝我学习顺利,受到鼓励的我挨雷一样落荒而去。

这心上纵横之伤,不能疗但是可聊,我看了看身边的播友,关超这厮就是个太阳放大器,说给他估计三体人都能知道,万一想帮我,把澳大利亚腾空给俩怎么办,我指定打不过袋鼠啊......彭护卫不行,粉太厚,来到郑州我隐隐有了鼻炎,悄悄抬头,看着对面那个刘海总遮着脸的女孩子,打住,那是学姐,可我忍不住又看过去,发丝里的耳朵白到发亮,脑门平顺阿不天庭优美,只要是气质,似水柔情,夫利万物而不整,柔克绕指,心若透明。有一种发散于外的良善,仿佛达摩的慧光佛影,哎,人呢?

学姐在前,踹踹心怀的我后面慢慢踱着,衣着不招摇,是90年代大学生的普遍风格,利落干净,整洁大方,小学生喊阿姨都答应的面不改色。跟着我干啥?!我回宿舍。同路同去,于是无言到文科区,野马分鬃,她左我右,上得楼来,忽有所想,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一路之隔,对面八号楼绿色的身影一闪,好幸福的感觉涌上,很治愈。

要是她该多好,我脱口而出,没在意11月的三大星座流星雨悄然划过,感谢狮子座,感谢英仙座,感谢金牛座,感谢猎户座,感谢双鱼座

我的好运气要来了!

有句话那年还没流行,所以,我有文化,我谁也不怕,伏低做小,总是弱弱的搭腔,倾诉的恳求,我有迷津。大士慈悲,普渡普救,伊自吾始。苦心孤诣,任一腔深情委地,若问世间有情痴,碧海青天夜夜心。

当时挺感人的,若干年后如是说。

我就是那棵开花的树,不过我是杂花生树成精,我就人眼前晃来晃去博眼球,后世管这叫赚流量,我各种偶遇,各种搭话,郑大的流浪猫都能看出我的花花肠子,尤其见不得她身边有男生,必须礼貌打断,不过据说帮忙解围了几次,我这尊菩萨,过于出尘,也过于招人。我这样贴身化影确实有效果,本院系的女生看见我都当没看见,男生的春天来了。

这样写会不会被打死??心里好怕怕

培训之后,我的收获是绕口令储备丰富,游刃有余游走在气若游丝的边缘,一口气能数40遍12345678910,然后缺氧中毒状态 ,由于每次都是看准她的方向倒过去,站里也开始有了发现者,不过,头儿不语,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有慈祥的光。

培训毕业,也是最冷的时令到了,如果你能遇到一个在郑大广播站待过的人,请你问他,那里最大最嗨的节日是什么,他会告诉你,是洋葱,哦。串戏了,是冬至,因为冬至要吃饺子,一个中原地带的大学吃饺子必须是节、是年、是欢乐!

广播站的老播和新播大多来自城市,都有些假模三道的市民习气,现在叫装,但冬至是不分辈分不分男女欢聚一窝的节日,我不会包但我会吃,我愉快的憧憬着......这期间我依旧贴身如影,还帮忙指了几次路,终于,大士发下佛旨,那个唐僧到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周要体侧跑1000米这可如何是好呀?

不能想象仙女披头散发末路狂奔的样子,这不科学,我谨慎的了解了一下体测的流程和教师的眼神后有了计较。头脑超频策划得我甚至还打听了大士体侧时衣服的颜色,答曰:红,火红。好嘞,欲寻女菩萨,必先得火猴。可这善跑又肯来援的女猴在哪里?我头大啊,我大把大把薅头发啊,我必须出卖一个人,他是我的同学,和梁表姐很亲,也考在郑州,若干年后两校合一,我们也是同学校友,只当年,我在城西,她在城北,我寻到梁表姐,问她:我孰与城马公美?梁表姐一拳超人打醒我:说人话!我和盘托出,梁表姐亦觉得这是世纪佳缘,天作之合,成人美事敢当先,于是定下计划,出校套马

郑州工学院,某环境系,梁表姐顺利见到了当年洛外一时瑜亮的马婧婧同学,两人身高相仿,都是长跑能手,梁表姐本是首选,自家兄弟搬来没说的,奈何体育老师对梁表姐的运动天赋激赏不已,她的太极和健身项目已经排到了明年,而且,大士和梁表姐是同一个体育老师,我曾问梁表姐:老师瞎吗?梁表姐想了一宿,决定出卖马健将,并亲自参与套马。

摆事实,讲道理,轮情分,博同情,估计是蹭完两顿饭又有蹭寝室的趋向,马健将无可奈何,只得应了下来。

在我视为主场,大出风头的体育场,一处交换身体的剧情顺利上演,多年后,这创意被日本人偷了去,创意了一部动画片叫《你的名字》。皆大欢喜,马健将跑下来看到大士立马不累了,叽喳抓着手跳了半天才依依惜别。不过挥手再见时看向我和梁表姐的眼神有点复杂。

一年后,听说马健将把名字改了

,他的解释是:算命的说原来的名字运气不太好,容易被人算计......

得了一功,我与大士走路终于可以并肩了。校园依旧青青 ,白发的先生寿眉慈祥,19号楼的门口常遇到卖点心的,蜜三刀不输如今的士力架。我也常常豁出去不过了给大士上供果。不过让发觉到了大士仙女的丝丝红尘凡心,嗯,有招了。

大士是吃货,只不过碍着面子,端着出尘的架子,要循序渐喂!我心头亮起

天时是冬天,得吃热的。高热量的,就是肉,

地利看郑大周边,为此,我和梁表姐力吃四门,品评摊点,偶有所得,一一记下感谢表姐投喂。么么哒

人和此举还好,大士下凡,循例是不带跟随的,就是女生楼此时已不易进,没了令箭,再说也没有敲门的勇气,好在站里大家心知肚明,有看好的也有看热闹的,个别还有看笑话的,所以除了死不长眼的李恩源常以排练节目为由占用大士半天之外,别人看到我呲出血的眼神,都敬而远之。

我没计划,唯一提醒我的参照是神雕侠侣里黑沼灵狐一段,思想大士应该吃不了那么多只鸡,却没想到,大士吃鸡只吃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