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什么意思的简单介绍
傍晚吃过饭,去海边看潮。
风很大,浪赶浪的冲刷,站在礁石上,看着天色从落日微光到一片漆黑。
转身往回走,在小路上踢踢踏踏的瞎转悠。两边的客栈里都是游玩归来的客人,大多正围坐在露天的餐桌前吃晚饭。一群小孩子扎着堆头对头蹲在地上,一把一把的伸手呼噜趴在中间的卷毛狗子,神色认真专注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孩童时代的快乐来的是如此简单纯粹。
然而成长残忍的一点就在于,当我们年纪越长时,就越难以再拥有简单的快乐。

路上有小鸡追着鸡妈妈一路唧唧啾啾,挥动着小翅膀跑的歪歪扭扭,站定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走。手里捏着从海边捡来的两个贝壳,晃晃悠悠的转过弯,发现右手边那个平日里没见怎么开过门的清吧,今天竟然难得的有了人。
应该是老板吧,正坐在树下调吉他的弦。
原来清吧的名字是叫电台时光,此时音响里也正很应店名的在放广播,一首闽南语的歌,女声依依侬侬,温软柔情,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可也不妨碍她的动听。
音乐的传递永远不分地域和语言,它就是一种美的本身。

停下步子,看老板不紧不慢的调整麦克风,椅子的位置,喝掉杯子里的两口酒,然后关掉广播,抬头看见我,拍了拍琴身。
旋律响起来的第一声,我愣了一下,低头看见自己今天穿的黑色毛衣和红色半身长裙,笑了起来。
新弗拉门戈大师Govi的《Romance Dance》。
海风拂案,灯色昏黄,抱着吉他的男人坐在树影丛绰里弹弗拉门戈,穿红裙子的女生站在草木香气弥漫的门口。
同为弗拉门戈大师,Amrik狂热炽烈,而Govi则更温和深情,在这个氛围下,后者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再看他的时候,他歪了歪脑袋,笑容和善而狡黠。
喔,看来碰到了一个聪明又浪漫的人呢。
我踮起脚尖,应着他旋身,裙摆飞扬,手指也随之高高捻起,直到最后一个拍,他在吉他上弹下终止一响,我顿脚昂首亮相,同收。
相视一笑。
“在不能共享沉默的两个人之间,任何语言都无法使他们的灵魂发生沟通。”想起梅特林克如此说。
而我们不说话,就已经十分美好了。
歇了口气,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抱起手臂,想看看他接下来要弹什么。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一生所爱》

低着头,想起前几日和朋友喝酒,两个人对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跟我说了一句:“每一次都觉得不会再遇到这样好的人了,然后又下一次都会再遇到。”
我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没吭声,只是捏着罐子笑了一下,她瞧着我,也笑,末了低低的又说一句:“可要再遇到一个这样爱的人,就难了。”
Bingo,挑眉,探过身去和她碰杯。
这才是问题的正解。

“这样好”和“这样爱”,两者之间并不是正比关系,又或者说可以这样理解,“这样好”并不是“这样爱”的充分必要条件。
然而还有那么多的人,对爱的起始点,都从一个好出发。TA对我好,那我就去试着爱TA吧,可是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如果TA对我不好,我要怎么办,我能非常迅速且果断的从这段爱情里抽身吗?
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那么你一定不够爱,又或者绝对一点,这一定不是爱。
所以我从不说永远。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直到我们彼此相爱的最后一天。或许可以更远一点,直到你衰老,我病亡,然后我们两个人在分离的路口挥手告别。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你看,我不说“永远”的定语。那太轻浮了,永远,它的含义是要我们相爱到人类的消亡,世界的毁灭,宇宙的崩塌。
这是何等的庄重与浩大,而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我只想把这种浪漫给予一个人就可以。
不要为了永远去勉为其难,而是要为爱,奋不顾身。
你爱TA,最爱TA,又或者只爱TA,你知道的。
End.

